麻省理工学院,物理系顶楼,陈安邦曾经的办公室。
往日里堆满文献、充满睿智讨论的房间,此刻显得异常空旷冷清。只有几个尚未搬走的纸箱散落在地。系主任理查德,一位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的日耳曼裔教授,脸色铁青地站在窗前,望着楼下校园里步履匆匆的学生,眼神空洞。他的办公桌上,摊开着陈安邦临走时留下的一封信。信很短,只有一行打印的英文:
“The future is not here. It’s on the Celestial Ladder. Goodbye, MIT.” (未来不在这里。它在天梯之上。再见,麻省理工。)
“天梯……又是该死的天梯!” 理查德猛地一拳砸在昂贵的红木桌面上,震得咖啡杯跳了起来,褐色的液体溅在陈安邦的信纸上,如同绝望的污渍,“他撕了绿卡!他当着全世界的面撕了绿卡!这是对MIT!对米国科学界最响亮的耳光!”
“不只是他,理查德。” 他身后,一位年轻的助理教授声音干涩,手里拿着一份长长的名单,“过去72小时,我们系,材料组走了70%,高能物理组走了60%,理论物理组……走了80%!全是华裔骨干!还有几个非华裔的顶尖人才,也递交了辞呈,据说……是接受了龙国‘天梯’项目的邀请!整个物理系的……脊梁,被抽空了!” 助理教授的声音带着哭腔。
理查德颓然跌坐在椅子上,看着窗外依旧辉煌的校园,却感觉那辉煌如同泡沫般虚幻。他拿起电话,拨通了校长办公室,声音嘶哑:“校长先生……我想……我们需要讨论一下……物理系……或许……该考虑缩减规模了……我们……没有未来了……”
类似的场景,在硅谷、在NASA、在贝尔实验室、在剑桥卡文迪许实验室、在德国马普研究所……在全球每一个曾经象征着科技圣殿的角落,如同瘟疫般蔓延。
硅谷,某顶尖公司核心研发区。
往日里键盘敲击声如同暴雨的开放式办公区,此刻空了一大片工位。剩下的工程师们也无心工作,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脸色灰败地看着上龙国金龙号返回、举国欢庆,以及此刻京都机场那震撼归国潮的新闻。
一个年轻的华裔工程师(仅剩的几人之一)默默地在自己的终端上敲下一行代码,然后,按下了回车键。
他面前的巨大屏幕上,是一个由无数跳动的0和1组成的、巨大而清晰的汉字:
“归”
这个字,如同无声的宣言,在空旷的办公区里闪烁着冰冷的蓝光,映照着每一张绝望或茫然的脸。
NASA,喷气推进实验室(JPL)。
巨大的任务控制中心,此刻只有寥寥数人值守。主屏幕上,象征性地运行着某个深空探测器的模拟轨迹,却无人关注。角落里,几个穿着JPL标志性夹克的技术人员,正围着一台笔记本电脑,屏幕上播放着龙国“广寒宫”月球基地的概念动画。
“看这个电磁发射平台……他们是真的要把月球当成跳板了……”
“氦-3……他们已经开始在月球上找氦-3了!我们呢?我们的阿尔忒弥斯还在为怎么把人安全送上去发愁!”
“王工……他走的时候,把他负责的‘毅力号’火星车核心驱动模块的优化算法……硬盘格式化了……”
死寂。
绝望的死寂。
一个技术人员猛地将头上的JPL棒球帽狠狠摔在地上,用脚疯狂地踩踏着那曾经象征着无上荣耀的徽标:“Fuck the Mars! Fuck JPL! Fuck everything! I’m going to learn Chinese!” (去他娘的火星!去他娘的JPL!去他娘的一切!老子要去学中文!)
金井村,“天梯”计划总部,“归巢”基地。
这里原本是“龙脊”物流枢纽的一个巨型仓储区改造而成,如今却成了全球最顶尖科技人才的汇聚之地,也是“广寒宫”工程的大脑和神经中枢。基地内部空间广阔得惊人,挑高的穹顶下,巨大的全息沙盘实时显示着月球轨道、基地选址地形的三维模型以及密密麻麻的工程进度节点。
无数穿着不同颜色工装(代表不同领域)的科研人员和工程师在开放式工位区、专业实验室、小型会议舱之间步履匆匆,空气中弥漫着高效、专注与蓬勃的朝气。不同语言的讨论声、键盘敲击声、设备运行的嗡鸣,汇成一股令人振奋的科技交响曲。
基地深处,一间挂着“战略人才引进与赋能中心”牌子的办公室内,气氛却异常轻松,甚至带着一丝笑意。
林阳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手指在桌面的全息触控屏上轻轻滑动,浏览着一份份不断刷新的、标着“绝密”字样的人才档案和其携带的“投名状”摘要。他对面,坐着风尘仆仆却精神矍铄的陈安邦教授,以及几位同样刚归来不久的顶尖学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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