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长史捏着密信的指尖泛着青白,黄绫上的朱砂小楷在烛影里明明灭灭,像极了他此刻翻涌的心思。
"圣驾已久未上朝,盯紧洛王。"
他的目光扫过信末那抹几乎看不见的墨点 —— 这是丞相府独有的暗记。
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金鱼袋,鎏金鱼眼在烛火下泛着冷光,与案头犀角镇纸的血色纹路相映成趣。
密信上的朱砂小楷突然刺得他眼眶发紧,三日前密报里洛王封地盐仓激增的数字,此刻在脑海中与 "盯紧洛王" 四个字轰然重叠。
难怪这位这么急着囤聚盐铁,看来大梁朝的疾风骤雨就来了。
得把河工署的陈峻岳用上,那老小子上个月还在码头收了三船私盐......
"砰!"
青铜笔洗里的残茶被拍得溅出飞沫,残茶混着墨汁味溅在袖口,像极了丞相密信上洗不净的朱砂印。
严长史盯着墙上那幅 《江州河防图》—— 上个月才让江州转运使司送来的新摹本,笔尖在 "洛王封地" 四字上划出深深的折痕。
窗外,槐树在晚风中轻轻摇曳,雪白的花瓣掠过窗纸,投下细碎的影。
他忽然转身走向书案后的暗格,铜锁 "咔嗒" 轻响,抽出半尺高的卷宗 —— 最上面那页,陈峻岳的画像旁用朱砂标着 "河工署提举,月收洛王盐引三千石"。
"来人!"
他甩袖唤来贴身幕僚,将密信往火盆里一丢,火星子 "噼啪" 溅在青砖上,"明日随驾洛王别苑,就说本长史要查勘河工账目。"
幕僚刚要退下,又被他叫住,声音压得极低,"把陈峻岳的小儿子在赌坊的欠据备好 ——"
更夫的梆子声从远处传来,"当 —— 当 —— 天干物燥 ——"
尾音混着院角蔷薇的芬芳,在暮春的暖夜里显得格外清亮。
严长史望着窗外的夜色愈发深沉,槐花瓣正落在《江州河防图》的卷轴上,像极了洛王封地地图上那些密密麻麻的盐场标记 —— 这盘棋,该从河工署的漕船开始破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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