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捕房里霍总捕的骂声混着面汤味儿飘出来:"又怎么了?老子海捕文书的朱砂印还没干呢!"
老周缩着脖子往门里瞄,见许铭袖口沾着陈府门环的朱漆,正哈着腰作揖:"头儿,刚去了陈府,陈府的人说长史府的王管家昨天刚好去过……"
霍总捕扫了眼两人交换的眼神,冷哼一声:"少来这套!"
他抓起案上茶盏重重一磕,拍桌子的响动惊得梁上灰往下掉,像下了场灰色的小雨。
你们那点心思当我不清楚?想让我去跟长史府掰扯?"
话音未落,老周听见两张纸页 "唰" 地展开,朱砂印的墨香混着陈年普洱味飘出来,"别驾大人的印子在这儿镇着,怕什么?年轻人……"
后半句声音突然低下去,像被茶碗闷住了似的,老周只听见刀鞘撞击桌子又响了几下,清脆的声响在屋里回荡。
许铭的叫苦声低得像蚊子哼,老周盯着他俩接过传票时指尖发颤的模样。
突然听见霍总捕又补了一句:"你俩正好在,先去外头把海捕文书贴了再去。贴歪了算你们怠工 —— 对了,顺道去街角刘记买两斤酱牛肉,老子晚上要下酒!"
隔扇 "咣当" 合上时,恰好看见许铭对着传票上的云雷纹翻白眼,嘴皮子动了动 ——
"妈的,"
许铭踏出总捕房门槛就狠狠踢了块石子,石子骨碌碌滚进墙角的水沟里。
"这叫什么事……"
申时初刻,日头悬在房檐角,把许铭腰间的刀鞘晒得发烫,都能煎鸡蛋了。
街边的狗趴在阴凉处吐着舌头,哈喇子滴在发烫的石板上,瞬间蒸发成一小团水汽。
"我算回过味来了,"
许铭边跑边扯松汗湿的腰带,腰带扣硌得肚子生疼。
"他这是拿我们当枪使!"
沈默没接话,脑子里还回闪着半个时辰前总捕房的场景 ——
霍总捕翘着二郎腿,鞋底子蹭得太师椅吱呀响,袖口的面汤还滴在海捕文书上,偏偏嘴里说得义正言辞:"年轻人就要多历练,长史府的门槛高,正好磨磨你们的棱角。"
说得好听,可那两张传票递过来时,分明看见老家伙眼底藏着的狡黠,跟老狐狸似的,尾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
拐过巷口,鎏金大门上的兽首门环在烈日下泛着冷光,刺得许铭眯起眼。
檐角槐枝扫过他发烫的刀鞘,惊起墙头蜻蜓,扑棱棱的振翅声里,隐约传来远处卖冰盏的叮当脆响。
许铭突然刹住脚,盯着门楣上斑驳的匾额,喉结滚动了两下:“我说沈兄弟,刚刚是热血上头,不如现在我们先回去?”
“箭在弦上……”
沈默话音未落。
‘轰’的一声!
长史府朱漆大门轰然推开,沉水香混着呛人的漆味扑面而来,熏得人直皱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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