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楚睁开眼时，鼻尖萦绕着一股混合了皮革与尘土的气息。
晏辰正用手指戳着城墙上一块斑驳的砖，砖缝里还卡着半片干枯的叶子。
“看来这次是《唇亡齿寒》的地界了。”晏辰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微哑，“你看那城楼上的旌旗，‘虞’字，错不了。”
阿楚低头拍了拍裙摆上的灰，她身上的现代速干衣在这群身着粗布麻衣的士兵里显得格外扎眼。
“幸好穿了冲锋衣，不然这风能把人吹成冰棍。”她缩了缩脖子，往晏辰身边靠了靠，“我们现在是在虞国都城吧？离虢国被灭还有多久？”
晏辰掏出怀里的太阳能充电宝晃了晃，屏幕上显示着满格电量。
“按剧情时间线，大概还有三天。”他点开离线缓存的地图，“宫之奇马上就要去劝谏虞公了，那可是名场面。”
阿楚眼睛一亮，拽着晏辰的袖子就往城门里钻。
守城的士兵拦住他们，长矛横在身前，眼神警惕。
“你们是何人？穿的这般古怪。”
晏辰掏出早就准备好的玉珏——这是他们从上个世界带回来的纪念品，没想到在这里派上了用场。
“我们是周游列国的商人，路过贵地，想歇歇脚。”他笑得一脸真诚。
士兵掂了掂玉珏，见质地温润，便挥了挥手放行。
刚进城门，就听到一阵喧哗。
一个身着朝服的老者正跪在地上，声音嘶哑地劝着什么。
阿楚一眼就认出那是宫之奇，激动地拽了拽晏辰的胳膊。
“快看快看，是宫之奇！他要开始说‘辅车相依，唇亡齿寒’了！”
晏辰拿出手机，调成录音模式，悄悄举到身侧。
虞公坐在高台上，不耐烦地用手指敲着案几。
“够了！晋国是大国，送我们这么多宝贝，借条路怎么了？”
宫之奇气得浑身发抖，花白的胡子都翘了起来。
“主公！虢国和虞国就像嘴唇和牙齿，嘴唇没了，牙齿就会觉得冷啊！”
阿楚和晏辰在人群后面跟着默念，几乎同步。
“我的天，原句！一字不差！”阿楚激动得差点跳起来。
晏辰捂住她的嘴，低声道：“嘘，别让人当疯子。”
虞公冷笑一声，挥手让侍卫把宫之奇架走。
“满口胡言！送客！”
阿楚看着宫之奇被拖走的背影，叹了口气。
“这虞公怕不是脑子进了水，这么明显的道理都不懂。”
晏辰收起手机，嘴角勾起一抹无奈的笑。
“要是人人都懂道理，这世上就没这么多故事了。”
他们找了家客栈住下，房间简陋，好在还算干净。
阿楚趴在窗边，看着街上往来的行人。
“你说我们要不要去提醒一下虢国？”
晏辰正在给无人机换电池，闻言头也没抬。
“怎么提醒？说我们是从未来来的，知道晋国要打他们？”
阿楚撇撇嘴，从包里掏出一包薯片，撕开包装袋。
“也是哦，他们肯定以为我们是神经病。”她递了一片给晏辰，“不过眼睁睁看着悲剧发生，有点难受。”
晏辰咬下薯片，咔嚓一声脆响。
“这就是历史的惯性，我们试试也行，但别抱太大希望。”
第二天，他们租了辆马车，假装去虢国做生意。
刚走到边境，就被晋国的士兵拦住了。
为首的将领眼神锐利，上下打量着他们。
“你们是何人？要去虢国做什么？”
晏辰拿出早就编好的说辞：“我们是贩卖丝绸的商人，听说虢国最近有集市。”
将领的目光落在阿楚的运动鞋上，眉头皱了起来。
“这鞋子倒是奇特。”
阿楚心里咯噔一下，赶紧打哈哈：“家乡手艺，不值一提。”
将领没再多问，挥了挥手放行。
马车刚走没多远，阿楚就拍了拍胸口。
“吓死我了，还以为要露馅了。”
晏辰驾着马车，嘴角噙着笑：“放心，我的演技还是不错的。”
“切，明明是我的鞋子不够显眼。”阿楚哼了一声，忽然压低声音，“说真的，你觉不觉得那个将领有点奇怪？”
晏辰点头：“他看我们的眼神，不像看普通商人。”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疑惑。
到了虢国都城，他们发现这里一片祥和，根本没意识到危险的临近。
阿楚拉着晏辰在街上游荡，看到一个说书先生正在讲列国趣事。
她凑过去听了一会儿，忽然扯了扯晏辰的衣服。
“你听，他说晋国和虢国最近关系挺好的，还互相送了礼物。”
晏辰皱眉：“这不对啊，按剧情，晋国早就想吞并虢国了。”
他们找了家茶馆坐下，点了壶茶。
邻桌的两个人正在低声交谈，声音不大，但阿楚和晏辰耳力好，隐约听到了“内应”“时机”之类的词。
晏辰给阿楚使了个眼色，两人假装喝茶，竖起耳朵听着。
那两人聊了一会儿就走了，留下一个玉佩在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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