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福客栈的木门吱呀作响,清晨的阳光斜斜地泼在青石板上,映得柜台后佟湘玉新做的珠花闪着细碎的光。
白展堂正端着茶壶给客人续水,手腕一转的功夫,眼角余光瞥见门口进来个身影,当下吓得差点把茶壶扔地上。
那人穿着一身绛紫色绣金凤的朝服,领口袖口滚着银线,虽已中年,眼角眉梢却带着股说一不二的锐气,步进门槛时裙摆扫过地面,带起的风竟让桌上的账本都翻了页。
她身后跟着两个侍女打扮的姑娘,一个捧着锦盒,一个提着食篮,脸色都白得像刚从冰窖里捞出来。
“额滴神啊,这是哪位大人物驾临啊?”佟湘玉赶紧从柜台后绕出来,手里还攥着算珠,“老白,快给客人看座,上好茶,要去年的龙井,别拿你那糊弄邢捕头的树叶儿充数。”
白展堂咽了口唾沫,赔着笑迎上去:“这位夫人看着面生得很,是打京城来的?”
那妇人没答话,只抬眼扫了圈客栈,目光在墙上挂着的“莫太冲大侠”画像上停了停,嘴角勾起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这地方倒也算干净,”她慢悠悠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股让人不敢顶嘴的劲儿,“就是这画像,画得太糙了些,连三分神韵都没有。”
正趴在桌上写作业的吕青柠猛地抬头,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你怎么知道没有三分神韵?我外公说这是他见过最像的了。”
“小孩子家懂什么。”妇人淡淡瞥了她一眼,那眼神竟让十岁的小姑娘瞬间闭了嘴,“哀家见过的画像,画师要是敢这么敷衍,手早就没了。”
“哀家?”郭芙蓉正抡着抹布擦桌子,当下停了动作,“您是宫里来的?不对啊,这附近也没皇宫啊,难道是微服私访?”
晏辰从后院转出来,胳膊上还搭着件阿楚的外衣,听见这话挑了挑眉,伸手在阿楚腰上捏了把:“这位大姐口气不小啊,难道是哪个剧组来拍古装剧的?道具挺齐全啊,就是这演技,有点用力过猛了哈。”
阿楚正啃着苹果,被他捏得腰一软,往他怀里靠了靠,含糊不清地接话:“说不定是cosplay呢,现在流行这个,你看这衣服的刺绣,针脚还挺密,比上次李大嘴做的寿衣强多了。”
“寿衣?”妇人眉头一挑,眼神骤然冷了下来,“放肆。”
铁蛋端着一摞碗从厨房出来,差点撞上那妇人的侍女,赶紧侧身躲开:“哎哟喂,这位姐姐走路看着点啊,我这碗要是碎了,掌柜的得扣我工资,虽说我也不用工资买奶粉,但碎了总归是不好的,对吧傻妞?”
傻妞正调试着墙角的全息投影设备,闻言抬头笑了笑:“铁蛋哥,别贫嘴了,小心客人不高兴。”她的声音柔和,倒让那妇人紧绷的脸色缓和了些。
就在这时,门口又一阵风似的冲进个人影,穿着一身水绿色的襦裙,裙摆上绣着并蒂莲,头上插着支金步摇,走路时叮咚作响。
她一进门就四处张望,看见那绛紫色朝服的妇人,眼睛顿时亮了:“这位姐姐看着好面善,请问这里是不是同福客栈?我找了好久才找到这儿,路上差点被一头驴子追着跑,吓死我了。”
吕秀才从账本后探出头:“姑娘可是迷路了?此地正是七侠镇同福客栈,在下吕轻侯,不知姑娘从何而来?”
“我从……”绿衣女子眨了眨眼,突然捂住嘴笑起来,“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我是从王允大人府上来的,本来在练剑呢,不知怎么就到这儿了。”
“王允?”白展堂手一抖,茶水洒了自己一袖子,“东汉末年那个王允?”
绿衣女子点头如捣蒜:“是啊是啊,白大哥你也认识他?他老是让我学什么歌舞,说要用来对付董卓,可我觉得他那计谋还不如我昨天想的点子呢。”
晏辰突然“噗嗤”一声笑出来,揽着阿楚的腰往楼梯口退了两步:“乖乖,这是开历史人物座谈会呢?刚来了位自称‘哀家’的,又来个认识王允的,接下来是不是该轮到哪个皇帝陛下驾临了?”
阿楚伸手捏了捏他的脸,笑得眉眼弯弯:“说不定哦,万一是秦始皇呢,那我可得问问他长城砖卖不卖,我想带回家当纪念品。”
“就你机灵。”晏辰低头在她额上亲了口,“不过说真的,这两位看着都不像骗子,尤其是第一位,那气场,不去演宫斗剧可惜了。”
他话音未落,客栈门外传来一阵马蹄声,紧接着一个穿着辽式长袍的女子掀帘而入,她腰间挎着把弯刀,头发梳成高髻,脸上带着股英气,进门就大声问:“这里可是同福客栈?有人说能在这儿找到答案。”
佟湘玉看得目瞪口呆,拉着白展堂的胳膊小声说:“老白,这是怎么回事啊?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来了这么多奇奇怪怪的人?”
白展堂咽了口唾沫:“不知道啊,可能是镇上有什么活动吧,你看她们穿的衣服,还挺讲究的。”
最先来的绛衣妇人上下打量了那辽式长袍女子一番,突然开口:“看你的打扮,不像中原人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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