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福客栈的晨雾还没散时,六扇门的快马就停在了门槛外。
送信的捕快翻身下马,马靴上的泥点溅在青石板上,像刚落的雨。他手里举着个牛皮信封,火漆印是六扇门的飞鹰纹:“佟掌柜!京城来的急件!柳如玉在牢里出事了!”
佟湘玉正用布擦着“明镜高悬”的牌匾,闻言手一歪,布掉到了地上。她捡起信封时,指尖在火漆印上顿了顿——印泥里混着点极细的胭脂粉,是凝香阁特有的桃花色。
大堂里的八仙桌刚摆上早饭。
吕青柠咬着油条看信封里的信纸,豆浆在碗里晃出细圈。纸上的字迹歪歪扭扭,像用胭脂调的墨写的:“牢里有荷花香,她们说我姐姐来了,带着画皮卷。”
“画皮卷?”白敬琪把左轮往腰后别了别,伸手去够桌上的酱菜,“是画皮鬼的家谱?”
小荷的本体悬在梁下,听到这三个字,边缘的月白色光晕突然抖了抖。她漆黑的影子投在地上,像摊被风吹皱的墨:“是记载画皮术的古籍。”她的声音比平时沉些,“千年前那个道士,就是靠这卷子里的法子剥了我的皮。”
铁蛋调试着直播镜头,光幕上的弹幕已经滚了起来:
【画皮卷?听着就像武林秘籍!】
【柳老板在牢里都不安生?这是要搞事啊!】
【小荷姐姐别怕!有我们呢!】
【亲娘啊!额三舅姥爷说牢里的墙是糯米混石灰砌的,防鬼怪!】——邢捕头的ID带着个哈欠表情
【青柠女神快分析!荷花香是啥意思?】
阿楚用镊子夹起信纸的边角,对着晨光看了看。
纸纤维里藏着极细的银线,在光下显出半朵荷花的纹路——和柳如玉留给小荷的钥匙上的花纹一模一样。她忽然想起柳如玉被带走时说的话:“我姐姐的绣篮里,总放着半块荷花酥。”
“这不是柳如玉写的。”晏辰指尖在手环上轻点,调出信纸的红外扫描图,字迹下方有层淡青色的印痕,“是用褪色的墨水写了再改的,原句应该是‘牢里有往生草,她们说画皮卷在城西破庙’。”
郭芙蓉正把馒头掰成小块喂八哥,闻言手一顿:“改信的人想骗我们去破庙?”
“或者想让我们以为柳如玉在骗我们。”吕青柠翻出柳如玉的户籍档案,指尖在屏幕上划到“亲属”一栏,“她姐姐柳如眉生前是绣娘,最擅长绣‘并蒂莲’,但所有绣品里的莲花,都只有半朵。”
京城大牢的墙角,柳如玉正用指甲在墙上刻荷花。
第三十七朵刚刻到花瓣时,牢门突然“吱呀”响了声。一个穿灰衣的狱卒端着饭进来,木碗放在地上时,碗底的莲花纹和她刻的一模一样。
“你姐姐托我带话。”狱卒的声音压得很低,像从地底钻出来的,“画皮卷的另一半,在同福客栈。”
柳如玉的指甲掐进掌心,血珠滴在刻痕里:“我姐姐十年前就死了。”
“但她的绣魂还在。”狱卒弯腰时,腰间的钥匙串露了出来,最上面那枚荷花钥匙,和柳如玉留给小荷的那枚是一对,“你绣的荷花总缺半朵,就是因为她在等你找齐画皮卷——那卷子里有让绣魂归位的法子。”
木碗里的粥突然泛起胭脂色,像融进了血。柳如玉盯着粥里的倒影,看见自己的脸慢慢变成了柳如眉的样子,眉尖有颗胭脂痣。
同福客栈的后院,小荷正试着用能量编荷花绳。
她的指尖缠着淡青色的光带,刚要把光带拧成绳,光带突然“啪”地断了,化成点点萤火落在塘里。塘水被溅起的地方,浮起片残破的绣品,上面绣着半朵荷花,针脚里还沾着往生草的碎末。
“这是从哪来的?”祝无双蹲下来捡绣品,指尖被针脚勾了下,渗出血珠,“针脚和柳老板的胭脂盒底的花纹一样!”
小荷的本体突然下沉半尺,塘里的荷叶跟着簌簌作响。她能感觉到绣品里有股熟悉的能量,像千年前那卷画皮卷散出的气息——阴冷,却带着绣线特有的韧性。
铁蛋的直播光幕突然亮起条匿名弹幕:
【画皮卷有两半,半卷绣魂,半卷画皮。凑齐了,能让死人皮重开,活人魂入画。】
这条弹幕刚出现,就被密密麻麻的新弹幕盖住:
【匿名大佬?这是真的假的?】
【活人魂入画?听着就吓人!】
【小荷姐姐快离那绣品远点!】
【亲娘啊!额刚收的住宿费还没捂热呢!】——佟湘玉举着算盘跑出来,看见绣品就往后缩
【青柠快看看!这绣品是不是有问题?】
吕青柠把绣品铺在石桌上,用放大镜照了照针脚。
每根绣线的末端都缠着根极细的银线,银线里裹着点灰黑色的粉末——铁蛋的扫描仪显示,是骨灰混了胭脂渣。“这是用柳如眉的骨灰绣的。”青柠的指尖在屏幕上划了划,调出柳如眉的尸检记录,“她下葬时穿的寿衣,袖口就绣着这样的半朵荷花。”
小荷的本体凑过来,漆黑的边缘轻轻蹭了蹭绣品。绣品上的荷花突然在光下显出虚影,另一半荷花从塘水里浮了出来,像水里的倒影被捞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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