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楚举着那支细长的直播杆,镜头稳稳地对准了同福客栈那扇永远敞开的、仿佛在邀请所有离奇故事光临的大门。
阳光慵懒地铺在门槛上,浮尘在光柱里懒洋洋地打着旋儿。
晏辰靠在她旁边的柱子上,手指灵巧地在他那条看似普通、实则集成了微型军火库与急救包的战术腰带上弹动着,嘴里哼着不成调的旋律:“阿楚啊,你说今天会不会来点新鲜‘食材’?天天看大嘴哥的‘夺命’刀工,观众家人们的胃都跟着抽筋了。”
阿楚刚想回他一句俏皮话,脚下的地皮猛地一颤!
门框上的灰尘簌簌落下,像下了一场灰雪。
一个庞大、雄壮、毛茸茸的身影,像一颗被投石机甩出来的金色巨石,轰隆一声砸在门口,把整个门洞堵得严严实实,光线瞬间暗了一半。
那是个身高近丈的巨汉,浑身覆盖着浓密得如同狮鬃般的金色长毛,在阳光下闪烁着刺眼的光芒。
一张脸凶神恶煞,铜铃大眼赤红如血,阔口獠牙,鼻息喷出来带着一股子硫磺和野兽的腥臊味儿。
他身披一件不知是什么兽皮胡乱拼凑的粗糙“战甲”,手里提着一柄门板大小的狼牙棒,棒头上残留着可疑的暗红污迹。
他声若洪钟,震得房梁都在嗡嗡作响:“呔!此间主人何在?速速将那最美的老板娘给本王交出来!迟了半步,本王便拆了你这鸟店!”
佟湘玉正拿着抹布擦柜台,这一嗓子吓得她浑身一哆嗦,手里的抹布吧嗒掉在地上,脸唰地一下失了血色,嘴唇抖得像秋风里的树叶:“额滴个神啊!亲娘诶……这、这妖怪咋滴比邢捕头催债时还吓人十倍哟!展堂!展堂救命啊!”
她腿一软,就想往柜台底下出溜。
柜台后面,白展堂的身影早就消失了,只有一点衣角还露在外面,他带着哭腔的声音闷闷地传出来:“掌柜的……顶住!顶住啊!这、这主儿看着比黑道三大家族绑一块儿还横!我这葵花点穴手……它、它可能点不透这身毛裤啊!”
铁蛋那双电子眼瞬间亮起幽幽的蓝光,精准地扫过那金毛巨汉,随即用他那毫无波澜、甚至带着点播报天气的调调开口:“目标确认:赛太岁,雄性,物种:金毛吼(疑似返祖或长期缺乏造型师)。危险等级评估:高(物理破坏倾向显着,智商波动较大,参考行为模式——拆家哈士奇)。”
他话音才落,赛太岁身后,一个娇小玲珑的身影灵巧地挤了进来,仿佛自带柔光滤镜。
她一身粉白相间的精致衣裙,裙摆缀着细碎的银铃,走动间发出清脆悦耳的叮咚声。
一张脸生得娇俏可人,大眼睛水汪汪的,眼波流转间带着一股子天真又狡黠的媚态。
她手里竟然还举着一个……会发光的牌子!
上面用歪歪扭扭、闪烁着粉红光芒的字写着:“展堂哥哥!我是你五百年铁粉!求翻牌!求抱抱!求亲亲!”
玉兔精无视了旁边那位还在咆哮的金毛“哈士奇”,踮着脚尖,目光在客栈里急切地搜寻,最终精准地锁定在柜台后面那瑟瑟发抖的一点衣角上,声音甜得能齁死人:“展堂哥哥!你在哪儿呀?快出来嘛!我从广寒宫一路追到这儿,就是为了见你一面!你的葵花点穴手,点得人家小心肝扑通扑通的呢!”
柜台底下,白展堂的声音带着绝望的颤音:“亲娘嘞……这届粉丝……太硬核了!顶不住啊!”
阿楚手中的直播镜头,忠实地捕捉下了这荒诞离奇又极具冲击力的一幕:凶神恶煞的金毛妖怪堵门要抢“最美老板娘”,娇俏可爱的兔妖举着灯牌追星白展堂。
直播间那面悬浮在半空的全息弹幕墙,瞬间被海量的文字洪流彻底淹没:
【保护我方佟掌柜!快上护舒宝!(划掉)上护盾!】
【老白!稳住别怂!你的点穴手可是能点住时光的存在!(虽然点不动这金毛)】
【哈哈哈哈赛太岁:拆家哈士奇!铁蛋你是懂形容的!】
【兔精姐姐!看看我!你的应援灯牌哪里买的?求链接!】
【赛太岁:我是来抢人的!玉兔:我是来追星的!同福客栈:我是谁我在哪?】
【芙蓉女侠!排山倒海预备!】
【青橙小女侠!惊涛骇浪蓄力!】
【亲娘啊,这比戏文里唱的还热闹!额滴仕途……额滴小心脏啊!】——这显然是邢捕头的灵魂在呐喊。
【替我照顾好我二舅姥爷!我先去隔壁镇子避避风头!】——燕小六的风格。
佟湘玉看着那满墙飞速滚动的、来自“家人们”的关切(和吐槽),又看看门口那两尊“大神”,只觉得眼前一阵阵发黑,扶着柜台才勉强站稳,带着哭腔对弹幕墙喊:“宝宝们!家人们!额滴亲娘诶……你们倒是给额出个主意啊!这生意还做不做咧?!”
郭芙蓉早就按捺不住胸中那股侠义之气(以及被抢了风头的不爽),一个箭步从后厨冲了出来,双手叉腰,柳眉倒竖,挡在佟湘玉身前,对着赛太岁怒目而视:“呔!哪里来的毛怪!敢在同福客栈撒野,还想抢我们掌柜的?问过我郭芙蓉的‘排山倒海’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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