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轰!”
不是打雷,胜似打雷。
客栈那饱经风霜的屋顶,毫无征兆地被开了个崭新的大天窗。
木屑、碎瓦、呛人的灰尘,瀑布般倾泻而下,精准覆盖了擦得锃亮的柜台和佟湘玉刚摊开的新账本。
一个巨大、滚圆、穿着油腻腻白色厨师服的身影,伴随着惊天动地的咆哮,像一颗愤怒的肉弹砸在了大堂中央。
“哪个王八蛋淘汰的老子?老子不服!有种当面比划!老子‘火焰醉排骨’打遍南七北六十三省无敌手!你们懂个锤子!”
尘土弥漫中,那身影挣扎着站起,是个壮硕如铁塔的汉子,脸红脖子粗,短髯根根炸起,手里还死死攥着一把边缘卷刃的巨型炒勺,活像刚从油锅里蹦出来的怒目金刚。
他身上的油渍在穿透破洞的阳光照射下,泛着一种历经百战的光泽。
吕秀才推了推他那副标志性的圆框眼镜,扶了扶被震歪的方巾,强作镇定地清了清嗓子,上前一步,试图以圣贤道理安抚这位天降煞星:“子曰,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这位壮士,纵有千般委屈,也需平心静……”
“平你个头!”牛大厨的愤怒显然无法被古籍文字浇灭。
他猛地一挥手,一大蓬不知何时沾在袖口的、颜色异常鲜艳的辣椒粉末,随着他剧烈的动作,“噗”地一下兜头盖脸扬了出去。
辛辣刺鼻的红色烟雾瞬间弥漫开来。
“咳咳咳……子、子曾经曰……咳咳……君子……咳咳咳……”吕秀才首当其冲,话没说完就被呛得眼泪鼻涕横流,眼镜片上糊满了红粉,喉咙里像塞了烧红的炭块,身体晃了两晃,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秀才!”郭芙蓉一声惊呼,“排山倒海!”
掌风本能地推出,不是为了打人,纯粹是想扇开那恼人的辣椒粉。
强劲的掌力卷起气流,倒是把红雾吹散了些许,可也把旁边几张无辜的板凳掀得飞起,砸在墙上哐当作响。
“额滴个神啊!”佟湘玉的尖叫穿透了混乱,她看着自己刚写了几笔就被灰尘和疑似辣椒粉覆盖的崭新账本,心都在滴血,声音都劈叉了,“我的账!我的屋顶!亲娘啊,这影响仕途啊!”
她下意识地捂住心口,感觉自己的钱袋子在疯狂漏风。
“放着我来!”祝无双反应最快,身影一晃,已经扶住了摇摇欲坠的吕秀才,动作麻利地掏出一块干净手帕替他擦拭口鼻。
“哗擦!”白敬琪一个自以为帅气的滑步,从后院冲进来,手里那把锃亮的左轮手枪已经指向了灰尘弥漫的中心,“何方妖孽,敢在同福客栈撒野?小爷我……”
他后面耍帅的台词还没出口,脚下不知踩到了哪块滚落的碎瓦片,一个趔趄。
他下意识地手指一紧——
“砰!”
一声脆响,不是子弹,而是枪口特制的一个小辣椒粉包爆开了。
又一股浓郁得化不开的红色烟雾,精准地糊了刚被郭芙蓉掌风清理过空气的白敬琪自己一脸,还波及了旁边的李大嘴。
“咳!呸呸呸!白敬琪你个瓜娃子!”李大嘴正挥舞着锅铲准备“护驾”,猝不及防被呛了个正着,眼睛都睁不开了。
阿楚和晏辰早在屋顶破洞的第一时间就敏捷地拉着彼此闪到了相对安全的角落。
此刻,晏辰一手揽着阿楚的腰,另一只手已经摸向腰间一个不起眼的金属小盒,那是便携式能量护盾的启动器。
阿楚则飞快地从她那个仿佛连接着四次元口袋的时尚挎包里掏出手机支架和一个小巧如纽扣的直播摄像头,动作行云流水。
“家人们!突发情况!天降奇人,自带屋顶拆迁特效和生化辣椒武器!”阿楚对着瞬间开启的直播镜头,语速飞快,带着一种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兴奋,眼睛亮晶晶的,“看看这破坏力,看看这粉尘浓度,年度大戏开场了!猜猜这位壮士是来踢馆还是来应聘厨子的?”
晏辰在她耳边低语,声音带着磁性,只有她能听清:“宝贝儿,你这看戏的眼神比我的全息地图还耀眼,下次危险记得先躲我能量盾后面。”
他手指轻轻刮了下阿楚挺翘的鼻尖。
“哎呀,知道啦知道啦,”阿楚娇嗔地扭了下身子,脸颊微红,对着镜头却无缝切换成专业主播脸,“铁蛋!傻妞!干活了!背景音乐,氛围组跟上!顺便,保护我方账本和掌柜脆弱的心灵!”
“遵命,老板娘!”铁蛋的声音带着金属质感的愉悦。
他魁梧的身形如同磐石般挡在佟湘玉和那堆珍贵账本之前。
与此同时,一段悠扬、宏大、充满食物诱惑力的《舌尖上的中国》主题曲BGM,瞬间通过他胸腔内置的音响系统流淌出来,填满了混乱嘈杂的大堂。
傻妞则如同轻灵的燕子,无声地滑到还在呛咳的吕秀才和李大嘴身边,手指尖端发出柔和的蓝光,快速扫描着:“呼吸道轻微灼伤,建议清水冲洗并通风。无大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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