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的清晨,空气中飘荡着李大嘴正在实验的新菜——“翡翠白玉汤”那微妙的糊味儿、郭芙蓉吊嗓子的高亢音节“啊~”、还有白展堂试图用打油诗盖过所有声音的努力。
“阳光明媚好时光,老婆饼里馅儿真香!唉呀!”白展堂的诗情画意结束得不太体面,佟湘玉熟练地揪住了他的耳朵。
“展堂!你又偷吃额刚切好的猪肉脯!”佟湘玉的陕西腔在喧嚣中自带混响。
全息投影屏幽幽地悬浮在客栈大堂半空,光流汇聚的弹幕如瀑布般无声流淌:
【掌柜的陕西口音太上头了啦!】
【李大嘴的汤确定能喝吗?上次那个“麻辣彩虹羹”给我看yue了】
【跪求无双女神跳个舞!】
【青柠大侦探今天有新案子吗?】
【白敬琪左轮耍帅视频还有续集吗?!六六六!】
阿楚笑眯眯地盘腿坐在长凳上,一手悠闲地捻着一颗剥了皮的葡萄。
晏辰则在她身后,俯身为她梳顺一头乌黑长发,指尖温柔地穿过那泛着缎光的发丝。
阳光透过客栈糊着薄纸的窗棂,在他俩周身勾勒出暖融融的光晕,点点细碎的光尘在他们之间无声地翩跹舞动。
“晏总编,”阿楚慵懒地回头抛了个媚眼,嘴唇被葡萄汁液染得晶亮,“今天给小的梳个什么头?飞天髻?灵蛇髻?还是……”她嘴角勾起一抹促狭,“来个‘我老公手艺宇宙第一’髻?”
晏辰的手指在她发间轻轻一顿,顺势刮了下她小巧的鼻梁,眼中爱意满得要溢出来,却又绷着点“正经人”的面子:“‘宇宙第一’这种头型我还没考到执照,阿楚大设计师先将就个‘倾国倾城花见花开’款?”他灵巧的手指翻飞,发丝已在他掌心听话地流动起来。
【老白被打日常(1/1)】
【这发型名字太有才了吧!】
【晏辰手好巧!嫉妒使我面目全非】
【请问老板们开班吗?教调情也行,不挑!】
正说着,厨房方向突然传来“轰隆!!!”一声巨响,远超李大锅失手打翻锅盖的常规噪音级别。
地面猛地一抖,碗碟跳起来又摔落,稀里哗啦响成一片。
悬挂在梁上的全息投影屏也跟着剧烈晃荡,弹幕瞬间清空,随即被巨大的问号和感叹号【???????】、【卧槽地震了?!】瞬间刷屏。
客栈里刹那的安静。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震懵了。
佟湘玉忘了揪白展堂的耳朵,吕秀才忘了翻手里的《论语》竹简(假的,封面印着“八股精选”实则《武林秘闻》),郭芙蓉半截高音卡在喉咙里,莫小贝指尖捏着刚剥好的花生停在唇边。
龙傲天正被妻子祝无双往嘴里塞一小片芙蓉刚炸好的红薯丸子,第一个反应过来,浓眉拧成个死结,粤语夹着塑料话飙了出来:“厚礼蟹!边个搞到厨房爆炸咯?!”
厨房的门帘被人从里面狠狠撞开。
浓重黑烟中,一个身影狼狈地踉跄出来,在门槛上绊了一下,差点扑倒在地。
来人是个中年男子。
一头精心梳理过却已被油烟熏得凌乱的背头,身上是件在这个时代(明朝同福客栈)极其扎眼的黑色亮面皮夹克,半敞着怀,露出里面花里胡哨的丝绸衬衫。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右手中紧紧攥着的一支深红色玫瑰,花瓣沾着些不明油腻和…几点刺目的暗红印记。
他脸上沾着几道黑灰,嘴角似乎破了点皮,渗着血丝。
一双眼睛里残留着惊魂未定和狂躁的怒气,瞪得溜圆,活像刚从油锅里捞出来、还带着一身炸毛的公鸡。
他站稳脚跟,视线如同失控的探照灯般,狂乱地在客栈里扫过每一张脸,最后嘶吼出声,带着浓重的港岛口音,震得房梁嗡嗡作响:
“厚礼蟹!!!”他挥舞着那支染血的玫瑰,像是握着一柄凶器,“边个!够胆!打我条仔?!!”吼声撕裂了客栈里的安静,他如同受伤发疯的猛兽,浑身散发着危险又混乱的气息。
那把带血的玫瑰被他攥得死紧,花瓣簌簌掉落,像滴落的心血。
【阿超!是《爱火花》里的超哥!绝壁是他!】
【穿皮衣甩玫瑰,这味儿太冲了!黑帮大佬专业户!】
【嘶…他手上好像真沾血了?!】
【完了完了,大佬要拆店了?我们最爱的小桌凳危!】
弹幕在短暂的真空后,瞬间引爆,密集得如同蜂群出巢。
“嗡——咔!”一直靠在墙角当装饰的铁蛋猛地直起身,眼中红光急闪,金属关节发出低沉的嗡鸣,随即切换到一种充满大碴子味但又莫名严肃的腔调:“咋整?老板娘、老板,高危人形威胁源!皮夹克带血配花,情绪极度不稳定,攻击性指数爆表!”他庞大的机械身躯微微前倾,像个即将起跑的重量级拳击手。
傻妞如一阵轻盈的风滑到阿楚晏辰身前,一口清脆的川渝话又快又利索:“要得!老板老板娘退后点儿,铁蛋、火力网准备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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