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懒洋洋地爬进同福客栈敞开的门扉,将大堂里浮动的微尘染成金色。
空气里弥漫着李大嘴在后厨鼓捣新菜式的奇异焦香,混合着旧木头和茶水的熟悉味道。
阿楚正举着一块小巧的、几乎看不见的透明薄片对着大堂,薄片投射出的柔和光幕悬浮在空中,上面一行行文字飞快滚动。
“家人们早上好啊!”阿楚笑靥如花,声音清脆,“看看这岁月静好,看看这同福日常,是不是比你们那边的早高峰地铁治愈多了?”
光幕上立刻热闹起来:
【治愈!想魂穿莫小贝,内力深不可测还不用写作业!】
【掌柜的今天头油抹了几钱?锃光瓦亮!】
【求看白大侠的葵花点穴手慢动作回放!】
【芙妹!再来一首英文歌!Love you!】
佟湘玉正拿着块抹布,装模作样地擦着柜台,闻言下意识摸了摸发髻,语气带着点嗔怪:“哎呀,额滴神呀,这帮娃娃们,一天到晚就盯着额滴头油咧!展堂!展堂!快给额看看是不是真滴油咧?”
白展堂身影一闪,已从擦桌子的地方溜到佟湘玉身后,动作快得带起一阵微风。
他嬉皮笑脸地凑近:“娘子莫慌,为夫瞧着,这是珠圆玉润,贵气逼人哪!家人们有眼光!”
说着还对着光幕挤了挤眼。
郭芙蓉正和吕秀才头挨着头,研究她手里那个薄如蝉翼的“手机”屏幕,上面播放着一段节奏感极强的西洋舞蹈。
吕秀才看得摇头晃脑,嘴里念念有词:“妙哉!此舞步暗合几何韵律,芙妹,汝若习之,必能…必能增色不少!”
郭芙蓉得意地一扬下巴:“那是!也不看看是谁!等会儿我就学!Come some music!”
她对着空气喊了一声,客栈的智能音响立刻流淌出一段轻快的、带着异域风情的旋律。
吕青柠坐在角落的桌前,面前摊着一本线装书,但眼睛却锐利地扫视着大堂每一个人,小大人似的,手在半空顿了顿又放下,嘴里嘀咕着:“真相只有一个…今天必定有事发生。”
“看,邢捕头又在试图顺走桌上的花生米了。”
恰在此时,一声石破天惊、语调奇特的怒吼,如同炸雷般毫无征兆地在大堂中心爆开!
“厚礼蟹——!!!”
这声音极具穿透力,带着一种混合了极度愤怒和某种地方腔调的尖锐,震得房梁上的灰尘都簌簌落下。
大堂里瞬间一片沉寂,连郭芙蓉手机里的音乐都智能地暂停了。
所有人都像被施了定身法,动作凝固,目光齐刷刷地投向声音来源——大堂正中央那片空地上方。
空气仿佛水波般剧烈扭曲、荡漾,光影诡异地折叠、拉伸,发出轻微的嗡鸣。
下一瞬,一个人影像是被无形的力量硬生生“挤”了出来,伴随着一阵浓郁的、甜腻得有些呛人的脂粉香气,重重地落在擦得锃亮的地板上。
咚!
鞋跟撞击地面的声音清脆响亮。
来者站稳身形,整个大堂的光线似乎都被她身上那过于耀眼的色彩吸走了。
这是一个女人。
一身大红旗袍,金线绣着繁复到眼花缭乱的凤凰牡丹图案,开衩高得惊人,几乎到了大腿根,露出裹着肉色丝袜的修长双腿。
脚上蹬着一双堪称凶器的、缀满亮片的猩红色恨天高。
脸上妆容浓艳至极,两团腮红如同刚出锅的寿桃,嘴唇涂得鲜红欲滴,仿佛刚吸了血。
精心烫卷的头发堆在头顶,插着几根金光闪闪、造型夸张的簪子。
她一手叉腰,一手拎着一个看起来沉甸甸、同样金光闪闪的小皮箱,细长的眉毛高高挑起,涂着厚重睫毛膏的眼睛如同探照灯,凶悍地扫视着整个客栈,最后精准地钉在离她最近的龙傲天身上。
龙傲天本来正翘着二郎腿,端着他那个刻着“宇宙最强”的保温杯,悠哉地嘬着枸杞茶。
这声“厚礼蟹”和突然出现的艳光身影,惊得他一口茶水全喷在了对面祝无双的练功服上。
“咳!咳咳!边个啊?!搞乜鬼?!”龙傲天惊魂未定地跳起来,用他那标志性的粤语混合塑料普通话吼道,眼神在对方旗袍开衩处和高耸的胸脯上溜了一圈,又赶紧挪开,脸上不知是呛的还是臊的,一片通红,“顶你个肺!闪瞎我钛合金狗眼咩?!”
那女人完全无视龙傲天的窘态,涂着鲜红蔻丹的手指几乎戳到龙傲天的鼻尖,尖利的声音拔得更高,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讨债气势:“收数!边个系龙傲天?!快D出来!你大佬‘金牙炳’嗰笔数,拖佐成年啦!利息叠利息,利叠利!今日唔连本带利呕出来,我金小凤拆佐你哩间破客栈!”
她另一只手上的小皮箱“哐当”一声墩在地上,震得柜台上的茶杯都跳了跳。
悬浮的光幕瞬间被疯狂滚动的文字彻底淹没:
【卧槽!这位阿姐的胭脂是抹了二斤猪油吗?反光能当镜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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