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间……他能捏碎空间!王师弟……想土遁……被他……被他隔着十几丈……生生捏爆了!像……像捏死一只臭虫!血泥……全是血泥啊!”
“……他……他还问……问‘玄阴之体’!他……他知道苏映雪!他……他去找她了!他一定是冲着‘玄阴之体’去的!”
“坛主!那绝不是人!是……是哪个老怪物夺舍重生?还是……还是上界降临的魔头?我们……我们惹不起!真的惹不起啊!”邪修涕泪横流,额头在冰冷的骨质地面上磕得砰砰作响,恐惧已彻底摧毁了他的心智。
大殿上首,一张由整块巨大漆黑脊椎骨雕琢而成的邪异王座上,端坐着一个身影。
此人全身笼罩在一件宽大的、仿佛由凝固血液织就的暗红长袍中,脸上戴着一张没有任何五官、只刻画着一个扭曲痛苦鬼脸的惨白骨制面具。唯有一双眼睛,透过面具的眼孔显露出来,那并非人眼,而是两团缓缓旋转的、深不见底的猩红漩涡,散发着令人灵魂冻结的邪异与威压。
他,便是血煞门江城分坛的坛主——血骷上人。
整个血魂殿落针可闻,只有那邪修崩溃的哭嚎和牙齿打颤的咯咯声在回荡。其余侍立两侧、气息阴森的长老和护法们,面具或兜帽下的脸色都变得极其难看,猩红或碧绿的眼眸中充满了惊疑和凝重。
一个念头抹杀筑基中期的血鬼主魂?徒手捏碎空间?生吞炼化万魂瓮和阴煞本源?还一口道破了他们图谋多年、视为宗门最高机密的“玄阴之体”?
这绝非普通修士能做到!即便是门内那些闭死关的老怪物,也绝无如此恐怖的手段!
血骷上人面具下那双猩红的漩涡之眼,死死盯着下方如同烂泥般的弟子。他没有说话,但整个大殿的温度仿佛又下降了几十度,空气中弥漫的怨力都变得粘稠而狂躁起来。
良久,一个沙哑、干涩,如同两片锈铁摩擦的声音,从血骷上人面具下传出,每一个字都带着粘稠的血腥味:
“一个念头……抹杀主魂?”
“徒手……捏碎空间?”
“生吞……万魂瓮?”
“还知晓……玄阴之体?”
他缓缓抬起一只枯瘦、如同鸟爪般的手,手上皮肤呈现一种死尸般的青灰色,指甲漆黑尖锐。他对着下方匍匐的邪修,虚虚一抓。
“啊——!”那邪修发出一声短促到极致的凄厉惨叫,身体如同被一只无形巨手攥住,猛地提到了半空!
下一刻,血骷上人那枯爪般的手指,隔空点在了邪修的眉心。
“搜魂!”冰冷的声音如同宣判。
嗡!
一股强大、阴毒、充满掠夺性的神识,蛮横地刺入邪修早已崩溃的识海!
瞬间,青石桥畔那如同神魔抹杀蝼蚁的恐怖景象(空间捏碎、指风灭魂)、废弃工厂内那令人绝望的单方面碾压(万魂瓮被夺、长老被念杀、同门被弹指灰飞烟灭)、以及凌九霄那淡漠如同亘古寒冰的眼神……所有被邪修亲眼目睹、深烙灵魂的恐惧记忆,如同最清晰的画面,毫无保留地、狂暴地涌入血骷上人的识海!
“噗!”
片刻之后,血骷上人身体微微一震,枯爪猛地收回。半空中那邪修如同破布娃娃般摔落在地,七窍流出粘稠的黑血,身体抽搐了几下,便彻底没了声息。他的神魂已在粗暴的搜魂下彻底湮灭。
血骷上人端坐于血骨王座之上,一动不动。面具下,那两点猩红的漩涡疯狂旋转、收缩,显示出他内心绝非表面那般平静。他周身散发的邪异气息剧烈波动,整个血魂殿的惨绿魂火都随之明灭不定,墙壁上那些眼球宝石中映照出的痛苦光芒更加扭曲刺目。
死寂。令人窒息的死寂。
“坛主……”一位身着灰袍、气息仅次于血骷上人的长老忍不住上前一步,声音带着惊悸,“那江城出现的……究竟是……”
“夺舍?”血骷上人那沙哑干涩的声音终于再次响起,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凝重和……一丝难以察觉的忌惮,“不……不像。”
他缓缓抬起那只刚刚施展了搜魂的枯爪,看着指尖萦绕的、一丝几乎微不可查、却让他神魂都感到刺痛与战栗的淡金色余韵。那是凌九霄残留的力量气息,在搜魂过程中被他强行攫取了一丝。
“那力量……至精至纯……至刚至阳……却又蕴含无上毁灭道则……”血骷上人的声音低沉下去,仿佛在咀嚼着某种极其可怕的东西,“绝非此界浊气所能孕育!更非夺舍残魂所能驾驭!”
他猩红的漩涡之眼扫过下方噤若寒蝉的众人,骨制面具下的声音如同寒冰刮骨:
“传令。”
“一、江城分坛所有残余弟子,即刻潜伏,不得妄动!违令者,抽魂炼魄!”
“二、启动‘影傀’,不惜代价,潜入江城!目标:苏家!我要知道那个苏映雪现在的情况!我要知道她身上,是否留下了‘那位’的印记!”
“三、速将此地一切,以‘血魂传讯’,急报总坛!言明:江城惊现疑似‘上界’或‘远古’存在!其力不可测!其踪不可寻!玄阴之体恐生剧变!请……请‘血衣老祖’圣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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