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妹今天一早就走了。”
清欢努力的看着他的眼睛,想从中找出一丝欺骗的痕迹。
然而,什么都没有。
“顾天灯......”清欢喃喃,失了神志一般,双目失焦盯着前方。
忽然,他扬手将被子一掀,撑起胳膊就要坐起。
一阵伤口撕裂的疼痛传来,清欢唰地白了脸,他死死咬紧牙关,艰难的坐了起来。
鲜血很快染红了白衣,汗水又将鬓角浸湿,他却不管不顾。
挪动双腿,赤脚下了地,手扶床杆想要站起。
江临川瞠目结舌。
对于清欢,他再了解不过,在天衍宗时,稍微磕着碰着点儿就会喊疼,这会儿却不要命了一般......
是为她吗?
江临川心情复杂,走近想要拉住他。
“走开!”
清欢用力甩开他的手,咬牙继续试着站起。
江临川说道:“她已经走远了,你这副样子还怎么追?”
“要你管?!”
鲜血顺着衣服往下流,脸色越发苍白。
清欢终于站起身,然而刚一抬脚,又“扑通”一声摔倒在地。
“唔——”
伤口的疼痛差点让他以为要晕过去了。
他死死咬住嘴唇,不能晕,他还要去找顾天灯,跟她好好说说,她一定会带上他的。
对,昨天......昨天他说话语气不好,她可能是生气了,才会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走了。
清欢双手抓地,艰难的向前爬着。
这次,他一定要好好说,让她别生他的气。
“你这样又是何苦,她都走一个时辰了,你追不上的,她应该对你说过不带你吧。”
清欢倏地止住,梦醒一般,恍然呆在原地。
是的,她说过,这次不带他。
是他一厢情愿的以为顾天灯会改变计划。
一双明媚好看的眼睛渐渐蓄满了泪水,顺着脸颊滚落而下。
“顾天灯.....顾天灯......”
他盯着门口,反复低念那人名字。
已是深冬,越往北走,越是严寒。
一片雪花落在脸颊,飞蛾扑火般,很快消逝了。
顾天灯抬头,下雪了啊。
好在有红绡衣,她昨天就提前穿上了,其实只要穿上红绡衣,外面穿件单衣也没事,不过未免太过招摇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她还是尽可能的多穿了一些。
“天灯。”
顾天灯回头,一位四十多岁,头戴毡帽,面色和善的妇人朝她招手。
她回应一声,走了过去。
妇人从怀里拿出一个水袋递给她,顾天灯接过,伸手摸了摸,还热着。
妇人道:“又下雪啦,天气冷的厉害,从这里往北去,越往前人家越少,你要不等几天再去吧?”
顾天灯笑了笑,婉拒道:“没关系的婶子,修道之人,这点严寒还是不怕的,若没什么急事,一定在婶子这里多住几天。”
看了看四周,又道:“这里景色这么美,我还不舍的走呢,只是现在事情紧急,我得尽可能的早去一些。”
昨天早上从双泉镇出发,马不停蹄地跑了一天后,就停在这个小村子里借宿,村子里总共不到十户人家。
村民主要靠打猎为生,有些生活必需品去镇上才能买,不过像现在的冬天,都是外面人给送来。
顾天灯一来觉得呆在这里,免不了要用人家的东西,本来家里东西就不多,再分给她那就更不够了。
二来,顾天灯看天气,这雪一时半会儿停不下来,就算停下来,要么冻坏路,要么化了雪,怎么都不好走。
顾天灯自己是不怕冷的,可是前面的马经不得冻,她又不可能把另一件红绡衣给它穿上,于是钻进车厢,翻了翻包袱,找出炙阳火。
这盒子很神奇,都不用打开,就能烘的周围暖呼呼的,天气越冷,它越暖和。
于是将它用袋子包了,挂在马脖子上。
准备停当,顾天灯继续向北而去。
北风呼呼从耳边吹过,卷起几片雪花,打在马车上。
刚才那婶子说得对,顾天灯驾车走了半天,住户当真是没见几个。
满眼望去,大地只剩白茫茫一片。
等走到下午,雪就更大了,鹅毛般的大雪,铺天盖地落下,像是要将大地盖个严实,没多久,就淹没了小半个车轱辘。
也许是住的人家不多,无人修路的原因,这里的路不是很平整,再加上盖了很厚一层雪,顾天灯看不清路,只能咯咯噔噔地慢慢走着。
然而没多久,“咚”地一声,一个车轱辘掉进坑里了。
顾天灯只好下了车,先用手抬了抬,纹丝不动。
这车也不知用什么木头造的,竟这般沉。
无奈,她抽出鎏金剑,来到车轱辘前,扒开雪,弯腰对着坑洼处凿了几下,见路面有些平整了,这才坐上马车,驾车离去了。
另一边的双泉镇,天气也渐渐寒冷起来。
林舟家的院子里,清欢躺在一张躺椅上,闭着眼睛,神情慵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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