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冥界比昨夜稍有些光亮。
家丁前来敲门,“贵客,王爷请您去客厅一趟,说有事相商。”
清欢睁眼,感觉到自己正抱着某个人,一时惊呆,差点以为哪个登徒子把他拐床上了,好在他反应过来,此刻怀里不是别人,是昨晚与他和衣而眠的顾天灯。
他放松下来,能这么醒来真是太好了,他动了动,悄悄将她搂紧了些。
“还不起吗?”
顾天灯早就醒了,为了让他多睡会就一直没动,这会门外有人敲门,总得有人回应吧。
清欢抬头,见顾天灯眼神清明,想必醒来很久了。
他忽然不好意思起来,“这就起了。”
门外迟迟听不到回应,又开始敲门。
“知道了,一会就过去。”清欢应付一句。
等外面人走了,他也磨磨唧唧起了床。
其实很容易就能起来,衣服未脱,只穿上鞋子就好,他非要磨叽,无非是想多和她待会。
“这是什么?”
顾天灯先一步下床,见桌上放置一本书,便拿起来翻看,“生死簿?!”
“什么?”清欢也凑近了看。
此书看似轻薄,拿到手里却很有分量,它以泛青的兽皮为封,只以朱砂在两面分别写下“生”与“死”。
翻开“生”面,各种生灵出生年月详尽其表,翻开“死”面,死亡时间及缘由一看便知。
顾天灯确认,“是生死簿,应当是无崖子昨晚放这的。”
接着敲了敲清欢身上的三清铃,“谢了。”
很快里面传出一个声音,“在补觉,莫来扰我。”
顾天灯按照出生时间很快在“生”面找到他和清欢的名字,对应的在“死”面果然什么也没有。
她找来朱砂笔,对着自己名字轻轻一抹,“顾天灯”三字果然渐渐消失了。
正要放下书,她忽然想到一件事,“清欢,昨日来的时候你可看清黄泉路上的人了?”
“我刚来就晕过去了,不曾看见,怎么,那些人有问题?”
“他们是从人界过来的生魂,不过.....我记得昨日路上并没有几个人。”
清欢翻了翻“死”面,惊呼:“上面记载昨日来了一千多人 ?等等......还有前天......几乎每天都有一两千人。”
想到外祖母院中那些绿竹,顾天灯了然,“我说怎么在三本生死簿相通的情况下造假账,原来不是假账,而是根本没把人接来。”
此时清欢也明白过来,“吃空饷?”
“对,天界按人头给俸禄,人数上做不了假,他就将“黑白无常”这种需要两个人的差事交由一人管理,一来可以少给下属发俸禄,二来冥界也能少养些人。“
清欢无语极了,“怪不得冥王府修的比人界的皇宫都贵气。”
“走吧,既然苍狩要见你,咱们就去会会他。”
客厅内,苍狩一脸深思坐于正堂处,手里摩挲着戴在拇指的血玉扳指。
一旁的苍兰儿还红着眼,像是刚哭完。
她见清欢前来,立刻换了笑脸,起身就要迎上去,却见他身后还走着一人。
正是昨日撞到她的女子!
“清欢,你怎么跟她一起来?我只让下人传了你啊,”苍兰儿像被踩了尾巴,忽然大叫,“你这个贱女人,谁要你过来的!”
由于太过激动,脸上的胭脂直往下掉了。
“兰儿,不得无礼,”苍狩沉声责备,转而好声请他二人入座,眼睛在二人之间流转几番,似乎察觉到什么。
清欢率先发问:“不知阎王找我所为何事?”
苍狩笑了笑,“听小女说,你与他缘分深厚,虽昨日才相见,却甚是投缘,可有此事?”
“阎王误会了,我心中只有未婚妻,哪会与别人投缘?”
清欢说的太直接,苍狩面上差点挂不住。
苍兰儿气的站起身,“你那人界的未婚妻有什么好!哪能有我尊贵!你若留在冥界,以后要什么有什么,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你可要考虑好了。”
清欢勾唇一笑,眸光潋滟,“谁说她在人界,”说着朝顾天灯看去,笑容加深,声音也低了下来,“她就在我身边。”
“什么!”苍兰儿大叫,“你说她是......那也不如我!天界当差怎么了,不过一个小小监察史而已,见了我爹还不是要行礼!”
“兰儿,监察史面前休得无礼!”苍狩假意轻咳一声,“原来如此,想必是兰儿误会了。”
苍兰儿还想说什么,被苍狩抬手止住,只能憋闷的坐回去。
顾天灯见闹剧停下,自觉该说些正事了,她将生死簿拿出,“今早捡到一本书,想来是阎王您的。”
苍狩大惊,苍兰儿更是从座位上蹦起来,跑到顾天灯面前一把抢过生死簿。
“贱女人居然敢偷我爹的东西!”
说着就要一巴掌扇过来,清欢眼疾手快挡住,冷冷警告,“她说是捡的,你听不见啊?”
苍狩终于卸下那副假模假式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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