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贵肥胖的身影消失在混乱的街角,如同投入污水的一滴油,瞬间没了踪迹。后院天井里,刺鼻的硝烟混合着残余的毒腥味,沉沉压在每个人的心头。
沈破云抱着苏芷若撞破侧门冲入天井,后背火辣辣一片,衣衫碎裂,几道被爆炸碎片划开的伤口正渗出乌黑的血——轰天雷的破片淬了毒!他顾不得自身,小心地将苏芷若放在冰凉的石凳上。她脸上那可怕的乌青正在褪去,呼吸虽弱却平稳了许多,然而月璃手腕上那轮爆发出暗金光芒的月牙胎记,却像一只贪婪而痛苦的眼睛,正疯狂吞噬着从苏芷若体内抽离的紫绿毒气!
“呃啊——!!!”
月璃的惨叫已不成人声,身体在石板上剧烈地抽搐、反弓,如同一条离水的鱼在滚烫的沙砾上挣扎。她脸上灰败的死气与剧毒侵蚀的乌黑、血煞反噬的暗红疯狂交织、扭曲,生命的气息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那胎记的光芒疯狂抽走、碾碎!每一次抽搐都牵扯着沈破云的神经,痛得他几乎无法呼吸。
“月璃!停下!林姑娘,快停下!” 沈破云目眦欲裂,想要扑过去强行打断那自杀般的吞噬,却被胎记爆发出的磅礴而混乱的暗金能量狠狠推开,踉跄后退,气血翻腾。惊龙之力在他体内狂暴冲突,反噬的剧痛与眼前的惨烈撕扯着他。
林素衣脸色惨白如金纸,嘴角不断溢出鲜血,双手结印的指尖剧烈颤抖,那温润的青色光晕如同风中残烛,死死维持着引导毒流的方向。她紧咬着牙关,声音从齿缝里挤出,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停…停不下了!胎记…在主动吞噬!强行中断…她们两个…立刻毙命!护住她心脉…用你的内力…护住月璃的心脉!”
沈破云猛地一震,如同溺水者抓住了最后一根浮木。他不再试图靠近那能量风暴的中心,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气血和反噬的剧痛。惊龙之力带着焚尽一切的意志,被他强行扭转,化作一道相对柔韧坚韧的金色暖流,隔空遥遥送出,小心翼翼地绕过狂乱的暗金光芒,精准地笼罩向月璃剧烈起伏的胸口!
“月璃…撑住…哥在这里…” 他嘶哑地低吼,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和从未有过的称呼。那隔空渡去的暖流,是他此刻唯一能给予的支撑。
就在惊龙之力触及月璃心口的刹那,她手腕上那轮狂暴的暗金月牙猛地一颤!仿佛被这外来的同源力量短暂地安抚了一瞬。疯狂吞噬的速度似乎有了极其细微的减缓,月璃反弓到极限的身体也微微松弛了一丝,喉咙里那撕心裂肺的惨嚎变成了断断续续、濒死般的抽气。
然而,这丝缓和转瞬即逝!胎记的光芒如同被激怒般再次暴涨!暗金之中,竟隐隐透出一缕缕不祥的深紫与惨绿!被吞噬的混合剧毒,正疯狂地试图污染、撕裂这古老的血脉力量!
“噗!” 林素衣再也支撑不住,一口鲜血狂喷而出,结印的双手颓然垂下,引导的力量瞬间中断!她身体一晃,软软向后倒去,全靠扶着旁边的廊柱才没有栽倒。
失去了引导,那连接苏芷若和月璃胎记的紫绿毒流骤然崩散!苏芷若身体一震,猛地咳出一大口带着腥臭的黑血,随即彻底安静下来,脸色虽然苍白如纸,但眉宇间的痛苦之色已消失,呼吸变得悠长而微弱,竟像是沉入了深度的自我修复中。
而月璃手腕上那轮暗金月牙,在毒流崩散的瞬间,光芒骤然内敛!所有的狂暴、痛苦、挣扎,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强行按回了那小小的印记之内!光芒彻底消失,只剩下一个比之前更加深邃、颜色近乎墨黑、边缘却隐隐透着暗金流光的月牙印记,烙印在她苍白的手腕上,触目惊心。她身体猛地一僵,所有痛苦的抽搐瞬间停止,整个人如同断了线的木偶,无声无息地瘫软在地,气息微弱得几乎断绝,如同风中残烛的最后一点火星。
“月璃!!!” 沈破云肝胆俱裂,不顾一切地扑了过去,将她冰冷的身躯紧紧抱在怀里。入手处一片冰凉僵硬,唯有那墨黑色的月牙胎记,还在散发着微弱到难以察觉的余温。
“胎记…锁住了毒…” 林素衣靠在廊柱上,虚弱地喘息着,看着月璃手腕上那墨黑的印记,眼中充满了震惊与一丝难以言喻的敬畏,“玄月同命…竟霸道至此…强行将爆发的剧毒…连同她自身的血煞…一起封入了本源胎记…” 她艰难地咽下喉头的腥甜,“她…暂时死不了…但剧毒与血煞在胎记内日夜冲撞侵蚀…如同置身炼狱…随时可能…彻底崩溃…”
沈破云抱着月璃冰冷僵硬的身体,听着林素衣的话语,感受着她微弱得几乎随时会熄灭的呼吸,一股彻骨的寒意混合着滔天的怒火,几乎将他吞噬。他看着月璃手腕上那墨黑色的、如同诅咒烙印般的胎记,指节捏得咯咯作响。钱贵!青阳四煞!黑云!所有将他们推入这深渊的仇寇名字,如同滚烫的烙铁,深深印刻在他燃烧的瞳孔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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