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后院通往街道的破门处,传来一阵惊天动地的哭嚎和浓郁的、不合时宜的烤肉香气!
“我的亲娘祖奶奶啊!这…这是遭了天劫还是被土匪抄家了啊?!” 包不同顶着一头一脸的灰土,像只受惊的胖兔子般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手里还死死抱着一个巨大的油纸包,浓郁的烤羊肉香气正是从里面散发出来。他脸上的肥肉因为极度的惊恐而剧烈颤抖,小眼睛瞪得溜圆,看着满院狼藉、墙壁焦黑、地上血迹斑斑,以及抱着一个如同死人般的月璃、浑身浴血煞气冲天的沈破云,吓得魂飞魄散。
“沈…沈大爷!林…林神医!苏…苏姑娘!这…这是咋的了?” 包不同声音都变了调,手里的油纸包差点掉地上,“我…我就去城东‘飘香居’排队抢了只刚出炉的烤全羊腿…想着给大伙儿补补…这…这怎么一回来就…就变这样了?钱…钱扒皮呢?苏姑娘怎么躺地上了?月璃姑娘她…她…” 他看着沈破云怀里毫无生气的月璃,后面的话噎在喉咙里,只剩下牙齿打颤的咯咯声。
沈破云缓缓抬起头,赤金色的瞳孔如同两团燃烧的熔岩,冰冷地射向包不同:“钱贵跑了。芷若中毒,月璃…为他挡毒。”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的。
“挡…挡毒?” 包不同打了个哆嗦,小眼睛下意识地瞥向月璃手腕上那个墨黑得诡异的月牙胎记,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头顶。他立刻意识到此地不宜久留,更不宜多问,连忙举起手里的油纸包,带着哭腔表功:“跑…跑了?!天杀的!沈大爷您息怒!您看…烤羊腿!上好的山羊肉,滋补元气!大补!我排了足足一个时辰才抢到的头一份!还热乎着呢!给…给月璃姑娘和苏姑娘补补身子…” 浓郁的肉香弥漫在血腥和硝烟味中,显得格外怪异。
林素衣勉强撑起身,目光扫过包不同怀里的烤羊腿,又落到沈破云后背那几道乌黑发亮的伤口上,眼神微凝:“山羊肉…性温燥热…寻常时候无妨,但他后背中的是‘阴煞腐骨钉’的毒,混合了火毒…此时服用燥热羊肉,无异于火上浇油,会加速毒气攻心!”
包不同一听,吓得手一抖,油纸包差点脱手:“啊?这…这羊腿有毒?不是…我是说…沈大爷的伤…”
“羊腿无毒,是他所中之毒忌口!” 林素衣打断他,声音虚弱却不容置疑,她看向沈破云,“你后背的毒必须立刻处理!阴煞腐骨钉歹毒异常,拖延下去,腐骨蚀筋,神仙难救!扶我起来,取金针…还有…” 她目光再次落在那烤羊腿上,闪过一丝奇异的光芒,“…把那羊腿拿来!”
“啊?刚…刚还说忌口…” 包不同彻底懵了。
“羊油!” 林素衣急促道,“刚出炉的山羊油脂,趁热刮下,混合‘七叶还阳草’的粉末,正是拔除这种阴火混合毒疮的土法奇药!快!”
包不同恍然大悟,也顾不上油腻,手忙脚乱地撕开油纸包。一只烤得金黄酥脆、油脂还在滋滋作响的巨大羊腿露了出来,浓郁的肉香瞬间压过了院里的血腥气。他手忙脚乱地拔出随身的匕首,也顾不得烫,飞快地刮下厚厚一层滚烫、澄澈、散发着诱人香气的金黄色羊油,盛在一个破碗里。
林素衣已勉强支撑着盘膝坐好,从随身的布囊中取出几株晒干的草药,手指捻动,瞬间化为细粉,洒入那滚烫的羊油之中。一股奇异的、混合着焦香和药草清苦的气味弥漫开来。
“脱衣!背对我!” 林素衣命令道,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沈破云深吸一口气,将怀中气息微弱的月璃轻轻放在苏芷若旁边的石板上。他猛地撕开后背早已破烂的衣衫,露出精壮的脊背。几道被爆炸碎片划开的伤口皮肉翻卷,边缘焦黑,中心处却呈现出一种诡异的青紫色,丝丝缕缕的黑气正沿着伤口周围的经脉缓缓向心口方向侵蚀,伤口附近的肌肉呈现出一种不正常的僵硬感。
林素衣眼神一厉,手指蘸取那混合了滚烫羊油和药粉的粘稠糊状物,毫不犹豫地、狠狠地涂抹在沈破云后背的伤口上!
“嗤——!”
滚烫的药油接触皮肉的瞬间,发出烙铁烫肉般的可怕声响!一股混合着剧痛和奇痒的恐怖感觉,如同万千毒蚁瞬间钻入骨髓!沈破云闷哼一声,全身肌肉瞬间绷紧如铁,额头青筋暴起,冷汗瞬间浸透鬓角!他能清晰地感觉到,伤口深处那阴寒歹毒的腐蚀性力量,正被这滚烫霸道的药油强行逼出、中和!
“忍住!” 林素衣低喝,手指如飞,将药油均匀涂抹在每一寸被毒素侵蚀的皮肉上,动作精准而狠辣。那青紫色的伤口在滚烫药油的刺激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鲜红,甚至微微鼓起,丝丝缕缕带着恶臭的黑黄色脓血被强行从伤口深处挤压出来!
剧痛如同潮水般冲击着沈破云的意志,后背仿佛被放在烈火上炙烤,又像被无数钢针攒刺!但他牙关紧咬,硬是一声不吭,唯有身体无法控制地微微颤抖,豆大的汗珠砸落在脚下的石板上。惊龙之力在体内疯狂运转,对抗着毒素被拔出时最后的反扑和药油带来的极致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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