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海之上，万里无云。
姜逸晨踩着青铜古剑悬停在千米高空，衣袂翻飞间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味道——如果忽略他那件印着"老子天下第一"的文化衫和那双人字拖的话。海风裹挟着咸湿的水汽扑面而来，将他额前的碎发吹得凌乱不堪。
"这破导航..."
他第一百零八次掏出手机，看着依旧显示"无信号"的屏幕，忍不住骂骂咧咧。指尖在屏幕上徒劳地划动几下后，终于认命地叹了口气。举目四望，碧蓝的海面一直延伸到天际，连个岛礁的影子都看不见。正午的阳光直射在海面上，泛起一片令人眩晕的银光。
"早知道就该向江砚舟要个指南针的..."姜逸晨嘀咕着，突然眼睛一亮，"对了！"
他双手快速结印，眼角瞬间青筋暴起："白眼！"
视野骤然扩展，数十公里内的景象尽收眼底。在西北方向的海平线上，一个芝麻大小的黑点正在缓缓移动——是艘万吨货轮。姜逸晨正要调整方向，瞳孔却猛地收缩。
在他的超凡视觉下，原本平静的海面下竟闪烁着无数灵力光点。浅海处的光点如同夏夜萤火，稀疏而微弱；越往深处，光点就越发密集明亮，在幽暗的海水中织成一张璀璨的星图。而在那深不可测的海沟最深处，一道如同烈日般耀眼的灵力波动正在缓慢脉动，每一次起伏都让周围的海水产生诡异的扭曲。
"嘶——"
姜逸晨倒吸一口凉气，急忙收回视线。仅仅是惊鸿一瞥，那道气息中蕴含的威压就让他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震得耳膜嗡嗡作响。
"这特么..."他擦了擦额头的冷汗，突然想起小时候看过的《山海经》，"鲲之大，一锅炖不下...该不会是真的吧？"
海面突然剧烈翻涌起来。
原本平静的蓝色画布被无形的巨手搅动，层层浪涛如同沸腾的粥锅般翻滚。姜逸晨本能地催动飞剑拔高百米，目不转睛地盯着下方越涨越高的水丘。
"哗——"
伴随着震耳欲聋的破水声，一条银白色的庞然大物跃出海面。阳光在它覆盖着晶状鳞片的身体上折射出七彩光晕，修长的鱼身在空中划出完美的弧线，足有百米长的尾鳍拍打水面，激起数十米高的浪花。
姜逸晨的嘴巴张成了O型。
这条巨鱼通体如白银锻造，流线型的躯体上布满了神秘的蓝色纹路。最引人注目的是它额前那根晶莹剔透的独角，此刻正散发着柔和的蓝光。巨鱼在空中完成了一个优雅的转体，巨大的眼珠转动间，竟流露出人性化的好奇。
"鲤鱼王...进化了？"姜逸晨下意识摸了摸内天地，掏出一包薯片压惊。
"吼——"
巨鱼突然张开血盆大口，发出的声浪在海面上掀起环形波纹。姜逸晨的头发被吹得根根竖起，文化衫更是直接翻到了脸上。他手忙脚乱从内天地掏出一个扩音喇叭：
"喂！下面的兄弟！能不能小点声？我这正赶路呢！"
巨鱼明显愣了一下，独角上的蓝光闪烁几下，竟真的闭上了嘴。它歪着脑袋打量这个奇怪的人类，眼神中透着几分困惑。
姜逸晨趁机打量这个庞然大物。近距离观察下，他发现巨鱼鳞片间的蓝色纹路居然在缓缓流动，像是某种古老的符文。更诡异的是，当他尝试用灵识探查时，竟在对方体内感知到了类似人类经脉的能量运行轨迹。
"有意思..."他摸着下巴嘀咕，"灵气复苏果然不止影响人类。"
巨鱼突然一个猛子扎回海里，溅起的浪花差点把姜逸晨浇成落汤鸡。他正要抱怨，却发现那道巨大的黑影并未远去，而是在海面下不紧不慢地跟随着自己。
"几个意思？"姜逸晨降低飞行高度，"想结个伴？"
仿佛听懂了人话，巨鱼立刻加速游到正下方，欢快地跃出水面翻了个跟头。这个动作让姜逸晨注意到它腹部有几道狰狞的伤疤，看形状像是被某种巨型生物的利爪所伤。
"受伤了？"他从内天地掏出一桶全家桶，扔个炸鸡下去，"尝尝这个，比生鱼片强。"
巨鱼精准地接住炸鸡，银白的牙齿轻轻一碰就将骨头嚼得粉碎。尝到味道后，它兴奋地在海面上转起圈来，独角上的蓝光忽明忽暗，像是在表达喜悦。
就这样，一人一鱼结伴而行。飞着飞着，姜逸晨发现巨鱼始终朝着某个固定方向前进，对这片海域熟悉得不像话。更奇怪的是，沿途遇到的鱼群都会主动让开一条通道，仿佛在朝拜它们的王。
"等等..."姜逸晨突然刹住飞剑，"你知不知道幽灵岛在哪？"
巨鱼的独角急促闪烁三下，突然调转方向朝东北方游去。姜逸晨连忙跟上，心中的疑虑越来越深。如果海洋生物已经进化到这种程度，甚至掌握了类似"语言"的沟通方式，那人类对这颗星球的认知恐怕要被彻底颠覆。
他想起了那些被当作神话的记载：《山海经》中的人面鱼身怪物，精卫填海的传说，甚至《庄子》里"北冥有鱼"的记载...会不会都是上一次灵气复苏时，人类与觉醒生物共存的真实写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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