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一瞬间以剑芒布阵,精确地封住所有的去路,并且将之杀灭,看起来并不容易。
也难怪常乐会说不值得。
不值得,也真切地杀了白玉京中的一道残灵。
宫主的手微微紧了紧,她只轻轻道了一声:“兰因。”
这声音穿透了比试的结界,落在了两人的耳中。
花兰因的身子陡然一顿,她明了师尊的意思。
白玉京放在你的手中,是为了让你显得很受重视。
显得重视和真正的受重视,那是不同的。
白玉京放在她的手中,和真正能彻底动用,那也是不同的。
白玉京受损,已经让宫主感觉到了心痛。
花兰因轻声叹息,她自幼便是受重视的那个人,从不知晓旁人的轻贱是什么滋味。
但这滋味当真是不好受。
她看向常乐:“我要用真本事了,你也最好用真本事。”
话音落下,她将手轻轻一抛,白玉京就将常乐罩住,将她笼罩其中,如今她已经在白玉京之中。
整个城都成了她的敌人。
常乐捏紧了见微,见微在她的手中微微颤动了下。她抬起头看向四周,低声安慰:“不要担心,还不必太着急。”
她还没好好地磨剑,而今正是时候。
她说道,开始挥剑。
“……她用了几种剑意?”
有人问剑门的弟子。
剑门的弟子抓狂中带着嫉妒,嫉妒里还满含骄傲,脸色扭曲的喊:“老天奶知道!反正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师叔祖真强!”
“一百二十种。”
长老轻声道:“白玉京中,灵气化虚,一花一草,一人一物,皆被引了个遍。”
“城中已有三名元婴死在剑意之中。”
“如此剑道天才,当真是生平仅见。”
宫主的脸色并不好看,她很想回头骂上一句闭嘴,但她的脸色变换,到底还是将这句话隐没下来。
她正要再次开口,但唐欢的声音已经在她的耳畔响起。
“不要催啊,就让她们好好的比试吧。”
可这究竟是比试还是磨剑?
宫主愤愤不平,看向得意洋洋的唐欢心中道,你们剑门,当真是好大的威风。
拿我白玉京来磨剑。
她已经不管不顾,再次开口:“兰因。”
话音里已经隐约听得见怒气,显然已经到了极点。
花兰因垂目,她的目光落在带着一丝兴奋的常乐身上,忽地笑了笑,然后猛然变换法诀。
城中大震,无数的房舍合拢,人群退去。常乐猛然抬首,只见远处的楼阁之中走出来了一个人。
一个炼虚的修士。
此刻的花兰因脸色已经惨白如纸。
“炼虚修士!”极远处的温如玉猛然起身,又道了一声,“卑鄙!”
在他身前老人摇摇头,开始收棋子。
钟馔玉眯起眼,她抓住崔渺然的手:“不要担心,我这就用尺素简让白水真人准备伤药。”
唐欢双手捏住扇柄,看向许应祈。
许应祈道:“等。”
话这样说着,她的手指合拢,已经稳稳地抓握住了竹雨剑的剑柄。
“炼虚……”
常乐看向眼前的人,此人面无表情,一身道袍,手持拂尘,垂目看向常乐,然后将目光落在了常乐的剑上。
他没有多话,手中拂尘一动。
三千丝顿时落下,常乐一闪,地面已经现出了一道鸿沟。
常乐还未落地,地面又起三千丝。常乐手持见微在半空中,避无可避,只能迎面而上。
宫主终于施施然落座。
常乐奔走于巷陌间,欲以地势缓解攻势。
“以元婴驱使炼虚,必然耗费众多,只要等她消耗殆尽就可。”
不过是瞬息之间,白玉京顿时消散开,那名炼虚大能正冷漠地注视着自己,甚至还有好几个元婴在一旁虎视眈眈。
常乐看向高空的花兰因,她双目紧闭,脸色如白纸一张。
“这是……真的想要杀我啊。”
常乐低声道。
见微轻轻一颤,发出一声低鸣,犹如催促。
常乐回道:“不要着急,还不是时候。”
她说着,猛然转头,手握手中剑鞘,径直一对,那残灵的刀就落在了自己的剑鞘之上,剑鞘虽以灵力而动,却毫发无损。
常乐猛然转剑落下,见微剑芒大盛,就算是那道残灵迅速化虚,再次出现时,它的身上还是出现无数道伤口。
“收着点。你方才汲取我的灵气太多了。”
常乐对见微道。
见微很是不平,但还是听话地收拢了些剑芒,只是剑身更显得锋锐,更有杀意。
常乐则举起了剑鞘,剑鞘是完全的模仿自己的法相本体而成型。
纵然它如今不过是一道月影,但……
“当盾好像还挺合适的么?”
见微的锋芒更加内敛,更加锐利。
“试试!”
三千丝落下,常乐举剑鞘一挡,虽然剑鞘被缠得严严实实,却并未受损。
“可行!”常乐眼睛一亮,手再一伸,剑鞘再次在她的手中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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