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泉哼笑一声,颇为挑衅。
男人的眉心跳动,却到底是一句话都没有再说。
房间里再次陷入了安静。
时间缓缓流逝,一位手握重锤,身形高大的女性在一个午后进了房间,坐在了司泉的身边。
司泉侧头与她攀谈几句,看模样颇为熟稔。
许应祈道:“那是器宗屠悠。”
当天下午,一个老者背着书袋慢悠悠地进了房门,坐在了左手第二个位置上。
许应祈道:“这是白鹿书院的山长,叫松童子。是上一任山长的书童。”
他曾做了上任山长三百二十四年的书童,在山长死后,所有人争论不休的时候,他走到山长的座位,坐下来。
然后这一坐就是千年过去,白鹿书院无一人反对。
又过了一日,房间里一前一后进来了两个老人。
一个是手持药葫芦,看上去和眉善目,面容慈祥,一身白衣。
一个背着双手,但双手却异常的大,如蒲扇一般,满眼阴沉,皱纹都仿佛如刻刀刻进去的一般,一身漆黑,背着一个斗笠。
但奇的是他们的模样竟是一模一样。
一黑一白,分别坐在了左手的最后一个与右手最后一个位置上。
他们对望一眼,白衣老人发出哼声,头朝左边,黑衣老人哈的一声,头朝右边。
许应祈见常乐面露好奇,又道:“这是玄恩与玄仇两兄弟,他们虽是双生子,但灵根却不同,玄恩入了药宗,而玄仇却去了唐门。他们是双子,但彼此之间并不亲近,只是因为双生子之间的感应,总是会在同一时间抵达一个地方,让两人很是愤怒。”
常乐于是就笑起来,笑完又觉得有些不太对,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像只可爱的小猫。
许应祈想着,伸出手指,勾了勾常乐的下巴,常乐握住她的手指,捏在手心里。
此刻宋怀恩睁开了眼睛,说道:“天机阁闭阁,无垢教没有回复,应是不会来了,我们开始吧。”
众人闻言,目光都看向了司泉所坐的那把椅子。
那里本该坐着无垢教,但无垢教被青莲剑君那一剑破了山门后,天下就再无人听到无垢教的消息。
无垢教的弟子们也寻不到踪迹。
而属于无垢教的那把椅子,现在司泉却坐着。
最近的十年里,剑门与青蚨门交好,已经不是一件隐秘的消息。
司泉理所当然的态度里,难道就没有剑门的支持吗?
沈流忍不住换了换自己的坐姿。
宋怀恩道:“诸位最近可好?”
他面相风流,说话让人如沐春风不假。但是在这种时候,话这样的家常,却显得有些尴尬。
众人一时沉默不言。
玄仇先发问:“宋掌剑耗费了一张剑令让我们来这里,不是为了问我们吃好喝好身体好的吧?”
他说话夹枪带棒,宋怀恩仿若未觉,只是道:“若你们当真是吃好喝好身体好,还能多活几年,那就管好你们各自的弟子和下宗。”
这话转变太快,一下从家常变成了咄咄逼人。
沈流猛然一拍扶手,说道:“宋掌剑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们剑门弟子这几年四处乱窜,我们弟子相遇问过几次,却被你们的人打了。你还是先管好你的家事吧。”
一旁持萧的男人也轻言细语地说道:“说得有理。我们乐宗向来就守在自己那点地盘上,与世无争,治下百姓也素来老实巴交。竟也出现了剑门弟子。就算是惩恶扬善,你们剑门弟子也未免管得太宽了些。”
就连与司泉交好的屠悠也道:“我们下宗也来抱怨过几次。”
说完,她转头看向司泉。
司泉摇着扇子,看到屠悠的眼神,于是咳嗽了几声:“我们是打开门做生意的,倒没有什么上宗下宗的分别。不过最近剑门弟子也是来得勤快了些。”
唯独山长闭上眼睛不言语,如同睡着了一般,也无人敢让他言语。
玄恩眯着眼:“倒不是我们敏感。宋掌剑,你一道剑令让我们来,我们来了,也是想要问问,你们剑门到底是打算做什么。”
“找魔族。”
宋怀恩说道:“此前蓬莱宫已经混入了魔族,诸位都是看到了。魔族不知用了什么办法越过了边界,我们自然是在找魔族。”
“荒唐!”沈流忍不住道,“哪怕当真是有魔族,但我们御兽宗自己的家务事自己会理会。用不着你们剑门伸手。”
“你们当真能理会的?”宋怀恩朝沈流看过来。
他的模样还是如此温和,但眼神之中的凌厉剑意却让沈流忍不住躲闪了一瞬。
沈流很快反应过来,只是不等他恼羞成怒,宋怀恩就已经开口道:“魔族连蓬莱宫的宫主都能蛊惑,我又要如何相信你们?”
玄仇抬起眼:“你怀疑我们,那我们也可以怀疑你。宋掌剑,你可敢让我们看一看你们剑门里有没有魔族?”
宋怀恩道:“剑门没有。”
他说剑门没有,剑门就只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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