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应祈低头看着那些伤药,一一嗅过。常乐低头看着那锁链,伸手敲了敲。
这细弱的声音顿时引来了许应祈的注意。她转头,轻轻地扣响身边用来饮水的竹筒,发出“乐乐”的声音。
常乐:“……”
为了不引人注目,也算是费尽心思了。
她凑得近了些,露出笑意来:“为了这一出,想了多久?”
许应祈别开脸,一副没有听见的样子,但是她的耳朵却通红。
常乐的手碰了碰药瓶,许应祈急忙闪身为她挡住。常乐便一一拿起来,每拿起一瓶,就听到许应祈低哑的声音说道。
“红花丹,外敷,治外伤。”
“玉春丸,内服,治内伤,却并不补充灵气。”
常乐放下药瓶,又摇了摇铁链。铁链哗啦啦地响,许应祈的声音平静:“锁灵链,压制灵气。”
常乐的手顿时一顿,她捏住锁链,正要用力。但一双温暖的手覆盖住了她的手,常乐抬起头来对上那双漂亮的眼睛。
那双与许诺一样的眼睛。在常乐进来后,她的眼睛又变成了此前的样子。
这一瞬间,常乐就想到了当初许诺最后的那个眼神。
她没有看到最后许诺消散的样子,她只记得她坐着琼枝的根系一路往前,回转头去的时候,许诺就坐在桃花树下,温柔地朝自己看过来的眼神。
一如既往的包容和纵容。
常乐总是在往前奔跑,很少去看身后。可是在她每一次回过头的时候,都能看到那专注地注视她的眼睛微微地弯起来,露出笑容。
水汽涌上双眼,常乐突然很庆幸自己用了隐身之法,她的失态才没有让许应祈察觉。
“这不行。”许应祈小声道。
她察觉出常乐想要断锁链,但做戏需做全套,这趟引蛇出洞的戏码,许应祈不想有一点意外。
无奈监控法阵在,不能说得太细。
许应祈只是伸手去摸索着铁链,一点点地抚摸到常乐的手背,然后用力扣紧了些,沉默而无声地摇头。
常乐没有动。
许应祈的手干燥而纤长,指背有力地抓握住常乐的,手背下显露出漂亮的青色。
常乐长久地注视着,轻声道:“好了,我来帮你上药。”
“……会被发现的。”许应祈轻轻地敲打着铁链,铁链发出低鸣,引动剑意,传入常乐的耳中。
常乐揉了揉自己的耳尖,觉得自己耳尖有些发痒。
但许应祈不知道常乐早就对监控法阵做了手脚。常乐心头怒气未消,自然也不会主动说明。
她只是拍了拍床榻:“那是大师姐应该担心的事情……谁叫,你才是大师姐呢?”
浅浅轻笑间就将一切责任尽数丢给了许应祈,自己倒是轻松至极。
像是无辜又顽皮的猫儿,只知道提要求,才不要负责任。
任性至极。
可爱至极。
许应祈抿住唇,她缓缓缩在了床头,背部距离墙角还有一串空隙,她的眼睛闭起来,身子也跟着蜷缩。
态度很明显。
空气中发出了低低的一声笑。
常乐上了床,她撩开许应祈后背的衣裳,看着上面的血痕。那些血痕已经结痂了,凝结成暗红的条纹,布满雪白的后背。
像是在白玉上爬满的蜈蚣,让人心生不喜。
为了做戏全套,许应祈没有用护体灵气,也并未促进伤口的愈合。
这具身体也与常乐可以变化出的幻身不同,是实实在在,看得见摸得着,能感受到心跳与体温的实体。
常乐的手指抚过那些伤口,许应祈就蜷缩得更深了一些。她深深地弓起身子,把自己埋进臂弯里,不出一声。
忽然,她身子一顿,原来是常乐弯下腰来,舌尖舔舐过她后背的伤口。
“……脏。”
许应祈的声音压得很低,发出低低的气声,不知道是抽气还是在哭泣。
“我不嫌弃师姐脏。但是师姐,我也很痛的。”
指尖沾着一点水渍,慢慢地扫过许应祈的伤口。
常乐的声音很低,也很慢:“想要弄痛你,却又舍不得,最后心疼的还是我。你说说,我该怎么办好?”
温软的舌尖再一次扫过了许应祈的另一处伤口,那是在肩头,只要轻轻一偏头,就能看见那漂亮的,微微绷紧的颈项。
立在黑发之间,清软可口。
常乐没有委屈自己,她探头,在许应祈的气息里咬了一口她的颈项,听见她喉头里传来的含混的哼声。
于是尖利的牙齿又松了松,变成了细细的碾磨,叼着许应祈的皮肤,一点点地压过她的皮肉。
许应祈甚至觉得自己仿佛变成了一盘美味佳肴,被常乐一点点地吮吸,品尝,然后吃个一干二净。
实在是太让人折磨了。
也有些太欺负人了点。
许应祈低低地哼着,把头又往深里埋了埋。
但是她有什么办法?
乐乐生气了,她要罚自己。
许应祈的额头抵住手臂,能感觉到热和凉相互交融,她的额头是烫的,手臂是凉的。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