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黑色落在魔族的身体上,他们甚至忘记了反抗,只是泛着白眼,往天空望去,任由那些黑色的雨水如同蜘蛛的丝线一般,将他们往上吊起来,成为其中被包裹的茧,不停地为魔主提供能量与气运。
只有修为较高的魔族还在苦苦支撑,用灵光抵御这黑雨的侵袭。
魔主身体也在缓缓恢复。他笑得越发张狂,将手中的长镰一转:“再来,再来!你今日必是要死于此地。”
许应祈的眉头终于拢在了一起,她抬起头看着天空的雨幕,在她的周围,一层淡淡的剑气为她隔绝开黑雨。
她下意识地转身拉住常乐的手,将她纳入自己保护之中。
但常乐猛然用力,将她扯入自己怀中,猛然抬手。
许应祈听见令人牙酸的声响,她回过头,只见常乐以手臂硬扛住了魔主的镰刀。
两者相触,火光四溅。
“好硬的法身!”魔主惊道,他眯起眼睛,目光之中幽玄转动,“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常乐没有答话,她也无需答话,此刻许应祈已经折身,长剑划出一道银丝,极细,却又极锋锐,在魔主面前炸开。
魔主下意识地往后退去,猛然落在地上。他的双足在地上一顿,周围顿时崩裂开去,成了一个小小的土坑。
“乐乐。”
常乐的肩头被许应祈按住。
常乐伸手,握住了许应祈的手,两人的体温覆在一起,在冰冷的天幕下带来一丝温暖,流淌过常乐的心间:“你说。”
“城中的魔族支撑不住,最后都会变成魔主的粮食。你感觉到了吗?”
许应祈问道。
常乐沉默地点点头,空气中传来黏着的气息,她们行走其中就仿佛是被这方天地所排斥一样。
空气越来越冷,常乐已经看到还在坚持着的一些魔族眼上覆上了寒霜。
而在天空中,那黑色就好像忽然获得了生命一样,开始扭曲蠕动,黑色像是赘满水分的云朵,往下凸起出一块块钟乳岩的模样,更有无数的细丝往下,链接了不知多少的魔族。
“我要怎么做?”常乐问。
许应祈的手按住常乐的肩头,将她轻轻往前一推:“拦住他。”
“然后……等待。”
常乐不由自主地往前了一步。
魔主看着常乐,露出笑容:“怎么?她不敢,所以让你来对我?哈,哈哈哈!!真是想不到啊。堂堂的剑君分身,苟延残喘的一道幽魂,终于也怕了吗?”
魔主发出爆笑声,他看上去既张狂,又愉悦,又用力地按住自己的脸颊,抬起头来,看向常乐:“很好,魔族的伟业,是需要足够价值的人来观看,来感受这属于魔族的第一步!”
常乐伸手,见微在她的手中缓缓现形。
她猛然收紧手,用力地将见微握紧,就如同握住师姐的手。
师姐从不会主动将她送往险境,她一定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
这一定是只有她才能做到的事情。
也一定是因为此事甚至比直面魔主还要来得凶险。
常乐没有去问许应祈缘由,也没有回头去看。她只是往前走了一步,沉声道:“魔族的伟业?吃掉你的族人,这叫什么伟业。”
“哼,你知晓什么,伟大的胜利总是伴随着伟大的牺牲。”魔主缓缓站起身,他看着残破的高台,露出叹息,“这高台,本是牺牲者们的丰碑,如今却让你们毁了。”
常乐道:“这是你的罪证。”
“夏虫不可语冰。”魔主将手中的长镰一翻,猛然挥动镰刀,“你们都死在这里吧!”
那镰刀之中划出的空间褶皱如毒蛇缠向常乐。金铁交鸣声震动,远处众魔耳鼻渗血,发出惨叫,缠绕在他们身上的黑丝更深几分。
魔主比此前还要强了。
常乐心中一凛,举剑朝前。
"天地一剑!"
常乐剑诀响彻的刹那,空间褶皱轰然倒塌。漆黑的云层被无形剑气犁出深渊沟壑,又在转瞬间重新回归于黑暗。
“哈哈哈!这一招确实不错,但又如何能拦我!我乃,天命所归!!”
魔主发出狂笑声,天地之间的规则似乎都已经倒转,就如同常乐的那一剑一般,反过来压制住常乐。
这还是她学会天地一剑之后,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
所幸常乐早有准备,她的手指一立,顿时无数符文自她的周身空间展开,借由地脉之力,无数灵气汇聚于符文之上。
她的指尖勾勒的符文骤然收缩成弦,天地间响起轻轻的铮响,犹如天地太古时的第一声响动。
刹那间,天幕震动不休,牵连成丝的细雨如同被拨动的琴弦,震颤不止,一一断裂开来。
“小贼!休坏我好事!!”
魔主足踏虚空,长镰上血色闪动,如毒蛇游走,他双手持柄,猛然用力。长镰化作空气,劈出黑龙形态的魔气,鳞爪过处空间结晶成紫黑色冰棱。
常乐横臂挡住,她的手用力抓住长镰。
长镰身上的魔气越发的浓郁,压在常乐的手掌间,发出哗啦啦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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