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幕：药房暗格
陈野的后背紧贴着冰凉的不锈钢药架，呼吸在消毒水味中凝成白雾。他数着监控探头转动的频率——每隔十五秒扫过C区第三排货架。当红色指示灯第七次转向时，他的指尖触到了那处松动的木板。
"西南角第二个摄像头坏了。"林蔓的高跟鞋声从走廊传来，她斜倚在药房门口，香奈儿丝巾有意无意地扫过门禁感应器，"王主任在急诊会诊，你有二十分钟。"
木板撬开的瞬间，霉味混着油墨味扑面而来。五本蓝皮台账整齐地码在夹层里，2018年的封皮还带着咖啡泼溅的褐斑。陈野翻开最新那本，瞳孔猛地收缩：头孢他啶的采购价栏赫然写着28.5元，而电脑系统显示招标价是40.7元。
"差价够养一支医疗队了。"林蔓的指甲划过2019年退货单，突然停在某处："看这签名笔迹，李副院长三个月前车祸身亡，但他的签名出现在去年底验收单上。"
门外传来钥匙串的哗啦声，陈野迅速将账本塞进废弃输液袋堆。消毒液泼洒的瞬间，药房主任王志刚的怒喝炸响："谁允许你们进高危药品区的！"
第二幕：锅炉房密会
老周蹲在煤堆后，烟头的红光在昏暗中明灭。他掏出发黏的物流单，边缘还沾着干涸的血迹："这是当年那辆冷藏车的出车记录，司机老刘上吊前托人给我的。"
陈野的手术刀挑开篷布补丁，泛黄的纸上印着"辉腾物流"的印章。他突然想起急诊科护士长朋友圈的照片——医药代表手腕上的百达翡丽，与王志刚上周戴的竟是同款不同色。
"2019年6月15日，"老周吐了口浓痰，"本该送县医院的那车葡萄糖，实际拉到了沈家控股的私立医院。"煤灰簌簌落下，陈野的太阳穴突突直跳——那天急诊室收治的八个酮症酸中毒患者，静脉滴注的全是同一批号葡萄糖。
锅炉突然发出刺耳的蒸汽啸叫，老周猛拉压力阀："当年你爹就是查到这批药，才被派去修那台要命的塔吊！"
第三幕：停尸房密码
太平间冷柜的嗡鸣声像无数冤魂低语。陈野的听诊器贴在3号柜门，金属传导的震动指引他来到第42号冷柜。腐臭的福尔马林味里混着油墨香，父亲临终前说的"遗体转运箱"竟是个带夹层的骨灰盒。
密封袋里的录音带泛着褐斑，二十年前的招标会人声刺破寂静："......给回扣就中标，不然等着吃医疗事故官司......"突然插入玻璃杯碎裂声，接着是重物坠地的闷响——正是前评标组长坠楼当天的录音。
磁带背面暗褐色的428三个数字，让陈野想起药房账本每页底端的红色编码。此刻手机震动，林蔓发来急诊室监控截图：王志刚正在销毁某批氯化钠注射液。
第四幕：急诊室的围城
"肾上腺素！快！"抢救室的嘶吼声撕破雨夜。陈野接过护士递来的安瓿瓶，指尖触到异常的平滑瓶身——没有激光防伪刻码。
"这批是应急特批的！"护士长声音发虚，手指无意识揪着胸牌挂绳。陈野突然掀开急救车底层，整箱药品的生产日期被砂纸打磨得模糊不清。林蔓的高跟鞋声踏碎寂静，她身后跟着八个穿制服的药监局稽查员。
王志刚的白大褂被冷汗浸透，他后退时撞翻锐器盒，黄色医疗垃圾袋滑出半截——正是陈野藏账本的那个。林蔓的细高跟精准踩住袋口："王主任，解释下三年前的冷链运输费为什么比现在高两倍？"
第五幕：晨光破晓
审计组进驻那日，陈野在院长办公室窗台花盆底摸到个带体温的U盘。海外账户流水显示，每月15号固定汇款美元到开曼群岛账户，备注栏赫然写着"肿瘤科国际学术支持费"。
电脑回收站里，删除的邮件残片拼凑出惊人真相：副院长女儿在悉尼的豪宅地址，竟与某医药公司澳洲总部相隔两条街。当纪委带走第八个中层时，药剂科突然停电——老周切断了所有涉事电脑的电源。
门诊大厅飘来槐花香，23床患者拄着拐杖挪到陈野面前。那个因劣质钢钉感染截肢的老农，颤巍巍掏出皱巴巴的新农合报销单："陈大夫，现在能报九成了。"他浑浊的眼里泛起水光，"村里卫生所也有正经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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