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卿的手腕还在隐隐作痛。
身上粗劣的绳索勒得她手臂发麻,双眼被布蒙住,只剩下听觉能勉强感知周围。她知道自己失败了,但内心并不慌乱。
这是任务的一部分,失败并不意味着死亡。
她还活着,就说明还有机会。
林卿原本只是个普通大学生,连“倒霉”都轮不到她这种背景干净、能力平庸的女孩来排队。她成绩不差,却从不出众,没背景、没资源,也没有任何足以在社会失衡中发声的资本。她知道自己是那种哪怕死了,也不会引起谁注意的人。
然后,“残痕”出现了。
她进入这个世界之后,一路苟延残喘地活了下来。第一次游戏差点把她逼疯,第二次才意识到——想活着,光靠守规矩是不够的,这跟在学校里学的不一样,她开始学着冷漠、学着撒谎。
她的能力,是在第三场游戏后觉醒的。
那天她侥幸活下,却亲眼看见那位人牲26在游戏结束后,面无表情地用铁钩将另一位还未断气的参与者拖走——拖行的声音在空荡的地下室中回荡,鲜血一路蜿蜒。那一刻,她的大脑像是被灌进沸水,眼前世界猛然错位。
她觉醒了,她称自己的能力为“扭影”,这是一种超能力。
更准确地说,她可以调动“注意力”本身作为武器——视觉、听觉、甚至时间感和重力感都会在她构建的“倒影”中变形。只要有人注意到她投下的那片影子,他们的知觉便会被篡改,自以为还在行动,实际动作却偏离原轨,连身体协调都会出现错乱。
某种意义上,她不需要出手,只需要你“看见”她。
她以为,那是她的“觉醒”。
“我拥有超能力了。”
这个想法曾让她短暂产生过某种天真的狂喜感——在这个怪物横行的世界,她终于有了生存的筹码。
直到,她遇见了他们。
那群人用黑布蒙住她的眼,将她带入一个没有窗的房间。问她问题,测她反应,甚至拿活人做实验。她极力反抗,却连一个人都挣脱不了。
她以为自己是“特殊”的,可对方只是冷漠地告诉她:
“你觉醒的不是‘超能力’。”
“那是什么?”
“那叫‘残痕’。”
对方说话的语气不带丝毫情绪,就像是在对一件商品下定义。
林卿那一刻才明白,自己获得的力量不是“奇迹”。而在他们眼里,她不是“能力者”,只是一个“可以利用的工具”。
那并不是一个正常的组织。成员之间只以残痕名互称。他们不参加死亡游戏,也不遵守规则。他们唯一的目标,就是在他人经历生死、耗尽心力后,将原质碎片据为己有。
她和苏漠是组织近来吸收的“新人”。她们的共同点,是都在极端情况下觉醒了“残痕”能力。那种能力像是某种诅咒,却又被视作最稀缺的资源。
她们是第一次出任务。
她还记得几天前的聚会厅中,那名穿着鲜红连衣裙的女人踩着高跟鞋走来,手中提着一袋原质碎片,在灯光下缓缓洒下——就像洒下一袋糖果。
那一刻,林卿才真正意识到:她已身在另一个世界。
没人知道她真名,内部称她为【导演】
说她曾是个现实世界的三流导演,喜欢翻拍大IP,却总是用一些稀奇古怪的剧情魔改原作,比如让主角的妻子变大嫂。她无比热爱“魔改”,不仅是剧本,还有人心。
“改设定就是创作,懂吗?”那个女人笑着说。她能力的效果是改变认知结构。林卿见过一次——那女人对一个男人轻声说:“你家的孩子,是个炸弹。”那男人本该温柔地抱着女儿,却冷汗涔涔地把孩子扔出了窗户。接着转过头,微笑着说:“我拯救了整栋楼。”
认知,就是她手里的纸笔;世界规则,就是她的剧本。
林卿当时背脊发冷。她不是没见过疯子,但这人太清醒了。她不是疯,是篡改常识本身的疯癫者。
也是这个女人,让“抢夺任务”成为组织的主旋律。
不参加死亡游戏,不暴露自己。组织内分为战斗者、拾尸者、预言者,和她——改变一切的中心。
这一次,是预言者给出的位置:蛋糕局有人活了下来,他们会来到这个区域,携带着原质碎片。
任务很清晰:
——确认目标身份
——引发冲突
——不要拿走原质碎片
——等待组织安排的人来收尸
她和苏漠是新人,但对流程早已耳熟能详。残痕能力出众者,会优先执行“潜入式”任务,这是她们第一次下场。
她们唯一要做的,就是确定位置,然后在他们放松警惕时下手,用能力夺取优势。
林卿原以为,这只是一次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事。
她们的对手是“刚出来的新人”。
可她没想到的是——她们失败了。
而现在,她被捆住了双手,蒙着眼,靠着墙坐着,耳边传来那女孩李悦冷淡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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