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啊——!”现实中的身体在沙发上剧烈地弹动了一下,喉间发出被扼住般的、短促而模糊的闷哼。
四肢瞬间绷紧如弓弦,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带来尖锐的刺痛。
但这点微不足道的痛感,在意识被撕裂、拖拽的恐怖洪流面前,渺小得如同尘埃。
抵抗无效。
意识像被投入了超高速旋转的离心机,在瞬间被甩脱了躯壳的锚点,被那股沛然莫御的吸力,狠狠拽向玉牌中心那沸腾的玄黄漩涡!
眼前是光怪陆离、急速飞逝的扭曲色块和线条,耳边是无数重叠的、无法理解的尖啸与低语,仿佛亿万世界在崩塌与重生的噪音被压缩在一个瞬间。
身体的感觉消失了,只剩下一种高速坠入无底深渊的失重感和灵魂被撕扯的剧痛。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瞬,也许是永恒。
那足以碾碎灵魂的拉扯感骤然消失。
失重感还在,但意识终于能勉强凝聚。
他“看”到了。
意识悬浮在……一片无法用语言形容其辽阔、其蛮荒、其绝望的虚空之中。
脚下,或者说根本不存在“下”的概念。
目之所及,是破碎的大地。
巨大的板块像被无形巨手捏碎的饼干,漂浮在暗红色的、粘稠如血浆的虚空之海上。
那些板块上,是扭曲断裂的山脉,如垂死巨龙的脊骨;是干涸龟裂的平原,裂缝深处涌动着不详的暗红熔岩;是彻底倾覆的海洋,海水被蒸发殆尽,只留下深不见底,遍布盐晶的巨大坑洞,如同星球腐烂的疮疤。
天空是撕裂的幕布,布满了巨大的、燃烧着幽绿火焰的空间裂痕,裂痕深处是翻滚的、吞噬一切光线的绝对黑暗。
没有太阳,没有星辰,只有裂痕中偶尔喷发出的、照亮这末日画卷的惨绿光爆。
狂风在破碎的大地间尖啸,卷起裹挟着岩石碎屑和暗红尘埃的风暴,发出如同亿万亡魂哭嚎的声音。
这是一个正在走向彻底湮灭的世界!
衰亡与毁灭的气息浓稠得如同实质,每一次意识的“呼吸”,都仿佛吸入冰冷的、带着铁锈味的绝望粉尘。
就在这片绝望的废墟之上,在几块巨大漂浮陆块撞击形成的、相对空旷的虚空地带,两团灭世般的能量正在疯狂对撞!
一方,是焚尽八荒的烈焰,一头神骏非凡、却又凶戾滔天的巨鸟。
它形似传说中的丹顶鹤,但庞大如山岳!单足立于虚空,每一次振翅,都卷起横贯天穹的毁灭飓风。
它的羽毛并非实体,而是由纯粹到极致的青色火焰构成!那火焰跳跃着,每一次腾跃都让周围的空间扭曲、塌陷,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最令人心悸的是它头顶,一团深青近黑的火焰核心在燃烧,散发出令万物凋零、法则焚毁的恐怖高温——毕方神火。
它每一次引颈长鸣,那深青火焰便如天河倒卷,喷吐而出。
火焰所过之处,漂浮的破碎陆地无声无息地气化,空间裂痕被强行熔合又瞬间炸开更大的缺口,连那暗红的虚空之海都被烧灼出巨大的、久久无法平复的凹陷!
另一方,是镇压寰宇的玄黄,一头庞大到遮蔽了视野尽头的巨龟。
它的甲壳厚重如山峦叠嶂,呈现出大地般沉凝的玄黄之色,上面布满了天然生成的、如同星辰轨迹般玄奥的防御神纹。
这些神纹此刻正疯狂闪烁,每一次明灭,都引动磅礴的土黄色神光冲天而起,化作亿万层实质般的能量壁垒,艰难地抵挡着那焚灭一切的青色火海。
巨龟的四足如同撑天神柱,每一次踏落虚空,都引发沉闷如星辰对撞的轰鸣,一圈圈肉眼可见的土黄色冲击波扩散开来,强行定住周围不断崩塌的空间碎片。
它硕大的头颅昂起,发出无声的咆哮,那咆哮并非声波,而是直接撼动空间本源的震荡。
每一次咆哮,都让毕方喷吐的火海为之一滞,让那青色的火焰核心都微微摇曳。
毕方与玄龟,火与土的终极象征,在这片走向终焉的世界,进行着灭绝万物的神战!
轰隆——!咔嚓!
又是一次毫无花哨的、法则层面的本源对抗。
毕方喷出的深青火柱狠狠撞击在玄龟甲壳升起的、厚达数里的玄黄壁垒上。
恐怖的爆炸发生了!
没有声音,只有纯粹的能量湮灭释放出的、足以刺瞎感知的强光。
强光瞬间吞噬了那片区域,连空间本身都被撕开一个巨大的、边缘流淌着混沌气息的黑洞。
爆炸的冲击波如同灭世的海啸,以超越光的速度向四面八方疯狂扩散。
冲击波所过之处,那些本就脆弱不堪的漂浮陆地,如同被投入粉碎机的泡沫塑料,无声无息地化为齑粉。
巨大的空间裂痕被强行扯开、连接,形成横贯天穹的、燃烧着混沌之火的巨大伤疤。
连那暗红的虚空之海都被硬生生犁开一道深不见底的鸿沟!
陆鑫的意识,在这里是渺小到,连尘埃都算不上的存在,在这毁天灭地的余波面前,他连挣扎的念头都来不及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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