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死了十六年的精神病人。"陈队打断他，"你知道法官会怎么看这种'灵异故事'吗？"他抓起实验记录摔在桌上，"连环杀手、秘密实验、幽灵证人，下一步是不是该出现吸血鬼了？"
秦越突然推门而入，发梢还滴着雨水："技术科刚确认，恐吓信纸张产自2016年，而采购单是1992年的。"她将检测报告拍在桌上，"陆铭不可能用十六年后的纸伪造指纹！"
陈队的眼神变得危险："你们在质疑整个司法系统？"他按灭烟头，"案子下周开庭，证据链完整。如果你们坚持——"
"就调我们去交通组？"林涛冷笑，"三年前秦雪那案，您也是这么说的。"
办公室瞬间死寂。陈队的手悬在半空，烟头烫到了手指都没察觉。最终他拉开抽屉取出档案袋："三天。如果找不到实质性证据，你们自己交警徽。"
暴雨敲打着警局窗户。林涛整理资料时，秦越突然轻呼一声。她从张薇书房照片的放大图中发现了一个细节：那本《圣心疗养院》的书页间露出张便签的一角，上面隐约可见"7Hz"和"α波抑制"的字样。
"张薇在调查疗养院......"秦越的声音发紧，"她可能发现了什么，所以——"
林涛的手机突然亮起。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只有三个字："看窗外。"
他拉开百叶窗，马路对面的黑色轿车缓缓降下车窗。戴着银戒的手举起个东西——是张薇失踪的日记本。车窗升起前，林涛看清了驾驶座那人的侧脸：右眉骨上的疤痕在路灯下泛着青灰色。
周小雅的公寓弥漫着薰衣草香薰的气味。她给林涛倒茶时，手腕上的淤青从袖口露了出来。
"陆铭最近常做噩梦。"她摩挲着茶杯，"总喊'不要烧掉它们'，还说梦话提到'7号'和'镜子测试'。"她的眼神飘向书架，"有天我听见他在书房哭，进去发现他在看这本旧书......"
林涛接过那本《圣心疗养院》，扉页上有陆文渊的赠言："给铭儿，记住真相的重量。1993.6"。书页间夹着张烧焦的合影残片：年轻的陆文渊搂着穿白大褂的沈静，背景是疗养院的喷泉，水面倒影中有个戴"7"号臂章的孩子。
"沈静是疗养院医生？"林涛指着照片。
周小雅点头："陆铭很少提母亲。只说她1992年流产后精神失常，93年疗养院火灾后就失踪了。"她突然压低声音，"但上个月陆铭喝醉时说漏嘴，说他母亲是带着某个'实验体'逃走的......"
窗外一道闪电劈过。借着一瞬的亮光，林涛看见书架上摆着个奇怪的装置——像是两个金属头盔用导线连接，其中一个内侧刻着"7Hz"。
"陆铭自己做的。"周小雅顺着他的视线解释，"他说能'听到别人的记忆'，但每次用完都头痛呕吐......"
林涛的头突然剧痛，耳鸣中响起尖锐的7Hz声波。幻视中闪过无数碎片：燃烧的疗养院、戴编号臂章的孩子、沈静抱着个满脸是血的男孩奔跑......最清晰的是陆文渊举着注射器的画面，针筒标签上写着"受体7号强化剂"。
"陆铭还提过其他数字吗？比如13？"
周小雅绞紧手指："上周噩梦后他说'13号回来了'，还说什么'镜子两面都要碎了'......"她的手机突然响起，来电显示"仁和看守所"。
通话内容让她的脸色瞬间惨白。林涛夺过手机，只听值班医生急促地说："陆铭自残，用碎玻璃在胸口刻了倒五芒星！他一直喊'7号在镜子里看着我们'......"
林涛冒雨返回警局时，证物室的门虚掩着。他拔枪缓步靠近，听见里面传来纸张翻动的沙沙声。推门瞬间，一个黑影从窗口翻出，只留下晃动的百叶窗和地上散落的文件。
被翻动的是张薇案的全部照片。林涛蹲下检查，发现书房照片被人用红笔在书架上画了个圈——放大后可见《圣心疗养院》旁边还有本《脑波与意识控制》，作者署名陆文渊。
更诡异的是张薇尸体照片的异样：原本空白的墙壁上，此刻多了一个用血画的倒五芒星，与陆铭胸前的伤痕完全一致。照片边缘粘着张便签，上面是张薇的笔迹："7号不是数字，是频率。找到13号才能——"后半截被血迹浸糊了。
林涛的手机突然震动。秦越发来的照片显示：黑色轿车停在观测站废墟前，车牌清晰可见。查询结果让他的血液冻结——该车登记在杨振名下，2003年就已报失。
最后一条消息是段十秒视频：戴着银戒的手翻开本泛黄的实验日志，页面正中贴着林涛七岁的照片，下方标注"受体7号，第一阶段强化完成"。视频末尾，那只手缓缓指向镜头的方向，仿佛穿透屏幕直指林涛的眉心。
窗外雷声轰鸣。林涛摸向衬衫口袋里的铜哨，金属的冰凉触感让他稍微镇定。他翻开那本《圣心疗养院》，在最后一页发现张被刻意黏住的纸。揭开后，一行血字在紫外线灯下浮现：
"他们把你记忆藏在镜子的另一面，林涛。或者说——7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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