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档案馆的旧病历袋材质。"秦越的声音压得极低,"但最奇怪的是这个。"她指向纤维上的暗红色斑点,"不是血渍,是红汞——九十年代实验室常用的消毒剂。"
林涛的电脑突然自动重启。屏保画面变成了疗养院7号病房的老照片:铁床上束缚着个孩子,床尾站着穿白大褂的陆文渊和沈静。照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色,最终变成空白。机箱飘出一缕焦糊味,所有端口永久性损坏。
"有人在实时监控调查进度。"秦越将纤维样本塞进林涛口袋,"技术科刚复原了张薇手机的云端备份。"她亮出平板,屏幕上是被删除的备忘录:
"7Hz不是频率,是编号。13号回来了,他知道镜子的事。必须找到1993年7月7日的——"
文字在此中断。秦越滑动屏幕,最后一张照片让林涛的血液冻结:张薇站在观测站地下室,手电光照亮墙上的儿童身高记录。在150cm刻度旁,有人用指甲刻下"7号长高了"和一行小字:"林涛,1993.7.7"。
市档案馆的穹顶投下午后的菱形光斑。管理员是个戴老花镜的妇人,她擦拭着相框里的档案馆旧照,对林涛的警官证毫无反应。
"圣心疗养院的资料?"她的声音像旧书页般脆薄,"上周刚有人调阅过。"她指向阅览室角落的监控,"戴鸭舌帽的男人,右手始终插在口袋里。"
林涛调出粮仓监控截图:"是他吗?"
老妇人眯起眼睛:"有点像,但这位客人左手戴戒指。"她突然压低声音,"他专门要了1993年7月的消防检查记录,看到某页时突然用手机拍照,然后......"她做了个撕纸的动作。
林涛的视线被墙上日历吸引——7月7日被红笔圈出,旁边标注"防火演习日"。他的耳鸣再次发作,这次幻听中是消防铃刺耳的声响,夹杂着孩童的尖叫。
"能找到备份吗?"
老妇人摇头:"奇怪的是,他查看的那份记录本不该存在。"她翻开登记簿,"系统显示1993年7月全部档案都在火灾中烧毁了。"
微缩胶片阅读器的蓝光下,林涛找到了唯一幸存的记录:7月6日的消防值班表。夜班巡查员签名栏赫然写着"杨振",笔迹与观测站采购单完全一致。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表格边缘的便签——"明晚7点,7号病房特殊处理",落款"LW"。
胶片突然卡住,画面定格在值班表背面的儿童涂鸦:七个火柴人站在房子前,最矮的那个被红笔圈出,头顶写着"7"。房子窗户里画着燃烧的火焰,而本该是门的位置,却画着一面镜子。
暴雨如注。林涛的雨刷器以最大频率摆动,仍跟不上雨幕倾泻的速度。后视镜里,一辆没有开灯的灰色轿车保持着精确的三车距。他故意错过两个路口,那辆车依然如影随形。
红灯前,林涛假装调整后视镜,实则用手机拍下后方车辆。放大照片时他的呼吸停滞——驾驶座的男人戴着医用橡胶手套,副驾上放着个方形物体,轮廓像极了老式病历夹。
绿灯亮起的瞬间,林涛猛打方向盘拐入小巷。轮胎在湿滑路面打滑半圈,后备箱里的档案盒重重撞上车壁。后视镜中灰色轿车急刹停下,车窗降下伸出一只戴银戒的手——食指和中指间夹着张薇失踪的日记本。
林涛踩下油门,雨水在挡风玻璃上形成湍急的溪流。转弯时车灯扫过路牌,"圣心北路"四个字在雨水中扭曲变形。手机突然震动,秦越发来的消息让他的方向盘差点脱手:
"检测结果确认,你找到的药物残留中含有你的DNA片段。生物标记显示这些细胞来自——"
消息在此中断。林涛急刹在路边,雨水拍打车顶如鼓点般密集。他颤抖着拨通秦越电话,却只听到电子杂音和某种规律的滴答声,与陆铭描述的噩梦声响完全一致。
后视镜突然映出刺目的远光灯。灰色轿车不知何时已经逼近到不足五米,车头保险杠上新鲜的刮痕还沾着观测站特有的红色泥土。林涛的铜哨在胸前发烫,耳鸣中的滴答声突然变成清晰的倒计时:
"......三、二、一。"
爆炸声从手机听筒里传来,接着是秦越的尖叫和玻璃碎裂的声响。林涛回头望去,灰色轿车已经消失在雨幕中,只有副驾座位上那本病历本躺在路中央,被雨水浸透的封面上,"受体7号"的字迹正在慢慢溶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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