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查过了，"秦越调出电脑屏幕，"过去五年只有市精神卫生中心开过三次，患者都是化名。更奇怪的是..."他切换页面，"药品批号显示这瓶药生产于两个月前，但普罗西汀在本市半年前就停产了。"
"有人通过特殊渠道搞到的。"林涛眯起眼睛，"或者...从实验室直接拿的。沈静工作的研究所不是有药品研发部门吗？"
秦越突然僵住了："林队...如果沈医生在给陆铭提供未经批准的药物..."
"那就解释了她为什么撒谎。"林涛拿起外套，"我去会会我们的沈医生。"
研究所的走廊长得仿佛没有尽头。林涛的脚步声被厚实的地毯吸收，只有挂在墙上的科学家肖像用冰冷的眼神追随着他。沈静办公室的门虚掩着，里面传出纸张翻动的声音。
他轻轻推开门，看到沈静背对着门口站在文件柜前。她今天没穿惯常的白大褂，而是一件高领黑色毛衣，衬得脖颈更加修长。柜子最上层放着一个金属盒子，沈静正往里面塞一叠文件。
"需要帮忙吗，沈医生？"林涛故意让门发出声响。
沈静的肩膀明显抖了一下，金属盒子"砰"地关上。"林警官，"她转身时已经换上职业微笑，但左手仍按在盒子上，"没人通知我你要来。"
"突击检查效果更好，不是吗？"林涛走近办公桌，注意到沈静无名指上的戒指不见了，"你在藏什么？"
"患者隐私资料。"沈静的声音很平静，但眼角微微抽动，"根据医疗保密法，你无权查看。"
林涛从口袋里掏出证物袋，里面的白色药瓶在灯光下泛着冷光。"认识这个吗？"
沈静的表情凝固了一秒，随即恢复："看起来像普通药瓶。有什么问题？"
"我们在陆铭床头找到的，"林涛盯着她的眼睛，"标签被撕了，但残留物检测出普罗西汀成分。你知道的，那种治疗极端创伤的药物。"
办公室里的空气仿佛突然凝固。沈静走向窗边，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窗帘边缘："陆铭确实有睡眠问题，我给他开过一些辅助药物，但绝对不是..."
"普罗西汀半年前就停产了，"林涛打断她，"而陆铭这瓶是两个月前生产的。你们研究所上个月刚好申报了一批实验用精神类药物，包括普罗西汀衍生物。"
沈静的手指攥紧了窗帘，骨节发白："你在暗示我私自挪用实验药品？"
"我在陈述事实。"林涛从公文包取出检测报告，"更奇怪的是，当我上周问你陆铭的精神状态时，你坚称他'完全正常'。一个需要强效精神药物的人，怎么会'完全正常'？"
窗外的雨又大了，雨滴拍打玻璃的声音像无数细小的手指在抓挠。沈静突然笑了，那笑容让林涛后背发凉："林警官，你知道镜子为什么是银色的吗？"
"什么？"
"因为水银能封住灵魂。"沈静的声音突然变得飘忽，"陆铭的问题不是他有什么，而是他...缺了什么。"
林涛的手机突然响起，打破了诡异的氛围。是周小雅，她的声音带着哭腔："林警官，我能和你谈谈吗？关于陆医生...我想到一些奇怪的事。"
"一小时后，警局旁边的咖啡馆。"林涛挂断电话，发现沈静已经打开了金属盒子——里面空空如也。"文件呢？"他厉声问。
"什么文件？"沈静无辜地摊开手，"盒子本来就是空的。"
离开研究所时，林涛注意到停车场角落的监控摄像头被人用口香糖堵住了。他的车停在那个死角，驾驶座门把手上沾着一丝红色痕迹——像是有人戴着手套试图开门留下的。
咖啡馆的暖气开得太足，让周小雅鼻尖沁出汗珠。她不断搅动着已经冷掉的咖啡，勺子碰撞杯壁发出清脆的声响。
"陆医生最近两个月变得很奇怪，"她压低声音，"有天晚上我加班，听见他在办公室自言自语...不，更像是在和什么人对话。"
林涛向前倾身："他说了什么？"
"大部分听不清，但有一句特别清楚——'我不是7号'。"周小雅打了个寒战，"后来我敲门问他需要帮忙吗，他开门时表情...像刚从一个噩梦中醒来，满头大汗。"
林涛的笔停在记事本上："7号？他具体怎么说的？"
"就是'我不是7号，你们找错人了'，声音特别急迫。"周小雅咬着下唇，"第二天我问他，他却完全不记得这事。我以为他太累了，但现在想想..."她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会不会是人格分裂？"
窗外的雨变成了雾，模糊了行人的轮廓。林涛的思绪回到疗养院那面刻满"陆文渊"名字的墙，和照片里与陆铭极为相似的年轻人。"周小姐，陆铭有没有提过他的童年？或者...一个叫圣心疗养院的地方？"
周小雅突然睁大眼睛："你怎么知道？去年团建玩真心话大冒险，有人问陆医生最害怕什么，他说...'镜子里的圣心'。当时大家都以为是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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