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荒谬而恐怖的念头,如同一道黑色闪电,悍然劈开了叶真脑海中的所有迷雾!
之前所有的违和之处,萧天南那过度的热情,拙劣的捧杀,对那片北面防区近乎偏执的安排……在这一刻,都有了答案!
叶真的心,瞬间沉入了无底的深渊。
他不动声色地拉着夜灵溪,快步远离了城主府,直到转入一条无人的小巷,巷子的尽头,恰好能看到黑木城万家灯火的璀璨一角。
他停下脚步,脸色前所未有的凝重,对身旁的夜灵溪传音道,声音中带着一丝压抑不住的惊骇。
“灵溪,我们可能……从一开始就猜错了。”
夜灵溪察觉到他的异样,秀眉微蹙:“什么意思?”
“真正的敌人,不是五行门,甚至……也不是城外那些域外天魔……”叶真顿了顿,声音变得艰涩,“还记得萧天南为何执意要将我们安排在北面防区吗?”
“捧杀,借刀杀人。”夜灵溪不假思索地回答。
“不,不止于此。”叶真缓缓摇头,目光变得无比深邃,“我刚才探查到,城主府地宫深处,有精纯至极的魔煞之气,与萧天南本人……同源。”
夜灵溪的凤眸骤然收缩!
“你的意思是……”
“他不是在防备魔潮,他是在……迎接魔潮!”叶真一字一句,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他想用整座黑木城数百万生灵的性命,连同即将到来的亿万魔潮,当做一场……盛大的祭品!”
血祭全城!
这四个字如同一座万仞冰山,狠狠砸在夜灵溪的心湖之中,让她那张因刚刚激战而泛着红晕的俏脸,瞬间血色尽褪,变得一片煞白。
她不是养在温室里的花朵,自妖王遗迹的生死搏杀,到青云宗内部的明争暗斗,她见过的阴谋诡计远超常人。但用一城生灵,亿万魔潮为祭品?这是何等疯狂,何等灭绝人性的手笔!
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寒意,让她娇躯微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但下一刻,那极致的冰冷便化作了滔天的怒火,在她那双清澈的凤眸中熊熊燃烧,甚至有细碎的紫色电弧在眼底一闪而逝,将周遭的空气都激荡得发出一阵轻微的噼啪声。
“他敢!”夜灵溪的声音不再清冷,而是带着一丝压抑不住的颤抖和怒火。她看着远处那片安宁的灯火,仿佛已经看到了血流成河,怨魂冲天的惨状。“他怎么敢!”
“为了长生,为了突破桎梏,这世上多的是疯子。萧天南,显然是其中最疯的一个。”叶真眼神幽深,冷静得可怕。
他拉着夜灵G溪,身形一晃,瞬间融入更深的黑暗之中,确定无人跟踪后,才继续传音道:“现在不是愤怒的时候。萧天南经营黑木城不知多少岁月,修为深不可测,整个城主府乃至黑木城,恐怕都是他的棋盘。我们现在直接冲进去揭穿他,无异于自投罗网,连一丝浪花都翻不起来。”
夜灵溪强行压下心头的翻江倒海,她深吸一口气,巷中冰冷的空气让她迅速冷静下来。
“你说的对,”她贝齿轻咬红唇,“那我们该怎么办?他把我们安排到北面防区,那里估计会是魔潮冲击最猛烈的地方,摆明了是想让我们当第一波牺牲品,为他的血祭大阵添砖加瓦。”
“不。”叶真的眼中闪过一丝睿智的精芒,“那片防区,恰恰是我们的破局点。”
“什么意思?”夜灵溪有些不解。
“你想,如果只是单纯想让我们当炮灰,他有很多种方法,何必在宴会上演那么一出拙劣的捧杀戏码,还搭上自己城主府的名声?”叶真条理清晰地分析道,“他之所以非要用这种阳谋,将我们死死地按在那个位置上,只有一种可能。”
“那个北面防区,绝不仅仅是炮灰阵地那么简单。它必然是整个血祭大阵中,一个至关重要,甚至无可替代的环节!他需要我们,或者说,需要我们两个‘九转金丹’的力量,去那里才能启动某个至关重要的节点!”
夜灵溪冰雪聪明,瞬间恍然大悟,眼中的怒火渐渐被一抹凝重与决绝所取代。
“我明白了,”她缓缓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寒芒,“将计就计,釜底抽薪!”
“不错。”叶真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他想看戏,我们就演给他看。明面上,我们接受任命,风风光光地前往北面防区,吸引住萧天南和所有人的目光。而暗地里,我会用分身符制造一个假身随你同去,我的真身,则利用敛息术潜回黑木城,直捣他的老巢!”
“萧天南越是心急,就越证明他的老巢——那座藏着魔煞之气的地宫,就是他最大的弱点所在!只要毁掉那里,他的惊天阴谋,便不攻自破!”
计划敲定,两人的心跳仿佛都在这一刻达成了一种默契的共鸣。
叶真翻手之间,掌心已经多了一叠流光溢彩的符箓,塞到了夜灵溪手中。
“这里是十张完美品质的【分身符】和二十张【金身罩】,”叶真的声音低沉而郑重,“到了正面战场,不要吝惜,尽情地闹,动静越大越好,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过去,为我争取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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