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墅的二楼,血腥味与篝火的木炭味混杂在一起,形成一种令人作呕的诡异气息。
那三个流氓的尸体还倒在门边,姿势扭曲,眼中残留着临死前的惊恐。徐倩握着那根染血的钢管,手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却怎么也松不开。刚才动手时的那股狠劲与决绝,在尘埃落定后,被加倍的恐惧与恶心悉数奉还。
“呕……”
旁边传来一阵剧烈的干呕声。林薇薇跪倒在地,小脸惨白如纸,拼命地呕吐着,仿佛要把五脏六腑都吐出来。她刚刚只是用尽全力地挥舞着一根木棍,砸在最后一个求饶者的腿上,让他无法逃跑,可那骨头断裂的脆响和凄厉的惨叫,却像梦魇一样在她脑海中无限循环。真正给予致命一击的,是徐倩。
“薇薇,你怎么样?”徐倩强压下胃里翻涌的不适,蹲下身,轻轻拍着林薇薇的后背。她的声音干涩沙哑,自己听着都觉得陌生。
“我……我杀了人……倩姐,我们杀了人……”林薇薇抬起头,泪水和呕吐物糊了满脸,眼神里是纯粹的、未曾经历过的惊骇,“他们是坏人,他们想……可我们杀了他们……他们的样子……我闭上眼睛就是他们的脸……”
她语无伦次,整个人都在剧烈地颤抖。徐倩一把将她紧紧抱在怀里,用自己的体温试图给她一丝安慰。她何尝不是如此?那钢管砸碎头骨的触感,温热的液体溅到脸上的黏腻,都像烙印一样刻在了她的神经上。
就在这时,一个清冷的声音从楼梯口传来,没有丝毫波澜,仿佛在评论一件与他无关的小事。
“不知所措么?”
剑无尘不知何时已经站在那里,白衣胜雪,与这血腥的场景格格不入。他平静地看着两个抱在一起瑟瑟发抖的女孩。
“先生……”徐倩抬起头,嘴唇翕动,却不知该说什么。是求他安慰?还是为自己的“残忍”辩解?
剑无尘缓步走下楼,目光扫过那三具尸体,淡淡地说道:“你们做得很好,也很差。”
两个女孩都愣住了。
“很好,是因为你们动手了,没有犹豫到被对方反杀。”他继续道,“很差,是因为你们杀人的手法,和凡人没有任何区别。”
他的话像一盆冰水,兜头浇下。
“你们不杀了他们,明天,或者下一个夜晚,死在这栋别墅里的,可能就是你们。”剑无尘的语气没有教训,只有陈述,“这个世界已经没有秩序,弱肉强食便是唯一的法则。恐惧、怜悯、不忍,这些情绪只会成为你们的催命符。”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她们紧握的、凡铁打造的武器上,微微摇头:“我传给你们的功法,你们似乎并未领悟分毫。只会用这种最原始的蛮力,可笑。”
林薇薇被他说得一哆嗦,抽泣着说:“先生……我……我们试了……可是……脑子里那些东西,就像……就像天书一样,我能感觉到空气里好像有什么东西,暖暖的,可是我抓不住,也用不了……”
徐倩也用力点头,附和道:“是的,先生。我们资质愚钝,那功法……太过深奥,我们……我们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入门。”
剑无"尘"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他抬眼望向窗外,似乎能穿透这栋别墅,看到整个世界的法则脉络。
“此界灵气之浓郁,远超许多修行小世界,按理说,引气入体当是易如反掌之事。”他心中思忖,“是了,此界法则残破,虽有灵气,却无引导之法,更无修真文明的传承。这些凡人空守宝山而不自知,所谓的异能者,也不过是灵气侵染肉身后产生的畸变,根本不懂得如何主动吐纳运用。她们资质确实算不得上佳,但在这种环境下,也不该如此不堪。”
看来,还是需要他亲自引路。
他摇了摇头,走到两个女孩面前,伸出两根手指,分别点向徐倩和林薇薇的眉心。
“凝神静气,仔细感悟。”
一股清凉、温润却又霸道无比的气流,瞬间从他的指尖涌入两人的眉心,然后像一条被驯服的溪流,沿着一条玄奥无比的路线在她们体内游走。
“轰!”
徐倩只觉得脑海中一声巨响,之前那些晦涩难懂的《凤鸣九天诀》口诀和图谱,在这一刻仿佛被彻底激活。那股气流所过之处,经脉被一一照亮,功法的运行路线再清晰不过。外界那些她之前只能模糊感觉到的“暖暖的东西”——天地灵气,此刻像是找到了宣泄口,疯狂地顺着那条被开辟出的路线涌入她的身体。
炽热的感觉从丹田升起,带着一种凤凰涅盘般的灼痛与新生。她能清晰地“看”到,自己的身体内部,那些末世以来积累的杂质、病毒残留的隐患,正在被这股霸道的灵气焚烧、净化。
另一边,林薇薇的体验则完全不同。剑无尘引导的气流带着一种虚无与空寂的意味,在她体内运转《虚无摄魂手》的法门。她感觉自己的意识仿佛脱离了肉体,飘散开来,与周围的空间融为一体。她能“触摸”到跳动的篝火,能“感知”到徐倩体内奔腾的灼热气流,甚至能“察觉”到别墅外一只路过的变异老鼠那微弱的生命波动。之前那种空洞、冰冷的感觉,此刻化作了无所不在的掌控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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