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森林的盛夏来得悄无声息。
蝉鸣在古堡外的橡树上此起彼伏，阳光穿透茂密的树冠，在石板路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莱茵斯坦庄园的玫瑰正值花期，大簇大簇的冰晶玫瑰在魔法温室里绽放，花瓣边缘泛着珍珠般的光泽——那是艾德里安半年前为婚礼特意培育的新品种，如今已经蔓延成一片银绿色的花海。
半年来，这座古老城堡的每一块砖石都记住了新主人的气息：书房里雪松与羊皮纸混合的味道，浴室鎏金龙头被拧到最左边的习惯，甚至凌晨三点主卧传来的、被施了静音咒的暧昧水声。
德拉科懒洋洋地蜷在窗边的软榻上，一本《高级魔药制作》摊在膝头，却已经半小时没有翻页了。
他的目光落在书桌上堆积如山的文件上——那些本该由他处理的马尔福工坊订单、古灵阁账目和国际合约，如今全都整整齐齐地码在艾德里安的左手边，每一份都批注得一丝不苟。
"想什么呢？"艾德里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温热的手掌搭上他的肩膀，指腹轻轻揉捏着紧绷的肌肉。
德拉科仰头，对上那双灰绿色的眼睛："潘西又来信了，说下周要在巴黎办个小型聚会..."
"正好。"艾德里安俯身吻了吻他的眉心，"下周德国魔药协会送来的冰晶玫瑰该开花了，你不在的话，我会想你的。"
德拉科张了张嘴，却听见家养小精灵"啪"地出现在门口："主人！挪威的龙血样本送到了，需要您立刻验收！"
第三次了。
每当他计划出门，总会有紧急事务打断——一批需要签收的珍稀材料，一份必须当天回复的国际函件，或是艾德里安突然"身体不适"。
"你去吧。"德拉科摆摆手，看着艾德里安匆匆离去的背影，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书页边缘。
窗外，一只银隼掠过黑森林上空，翅膀划出自由的弧线。
德拉科低头看了看自己修剪得圆润完美的指甲，还有丝绒睡袍上一根褶皱都没有的衣料。
——艾德里安甚至记得他每天下午三点要喝的锡兰红茶该加多少蜂蜜。
他应该感到幸福的。
确实很幸福。
只是偶尔，当他在午夜醒来，看着身旁人沉静的睡颜时，会想起自己已经快一个月没有独自踏出过莱茵斯坦庄园的大门了。
"冷吗？"艾德里安的声音突然响起，手臂将他往怀里带了带，睡梦中仍精准地为他掖好被角。
德拉科摇摇头，将脸埋进那个温暖的怀抱。雪松的气息包裹着他，像一张柔软至极的网。
"睡吧。"艾德里安的唇贴在他耳畔，声音轻得像叹息，"明天我陪你试飞新扫帚。"
月光透过纱帘，在地板上投下交缠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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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拉科将一叠文件推到艾德里安面前，指尖轻轻敲了敲最上层的羊皮纸。
"瑞士那批龙血晶石的谈判，我想自己去。"
艾德里安从账册中抬起头，银灰色的长发垂落在肩侧，灰绿色的眼睛微微眯起："古灵阁的妖精最近很难缠，上次谈判时甚至威胁要冻结流水。"
"所以才更该我去。"德拉科靠在桌沿，灰蓝色的眼睛里带着固执的光，"这半年几乎来所有生意都是你在谈，我的脑子都快生锈了。"
艾德里安放下羽毛笔，指尖轻轻摩挲着德拉科的腕骨："担心我太累？"
"有一部分。"德拉科没有否认，"但更重要的是——"他俯身，手指点在合约条款上，"马尔福家的产业，我总该负起责任。"
阳光在两人之间流淌，艾德里安静静注视着他，最终轻叹一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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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士古灵阁的青铜大门在阳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泽，德拉科·马尔福站在台阶上。
他身后跟着两名莱茵斯坦家族的助理。
——一位是精通妖精语的谈判专家。
——另一位则是德国魔法部前金融司司长。
"马尔福先生，"古灵阁的主管格罗普搓着细长的手指迎上来，眼睛眯成一条缝，"欢迎来到苏黎世。"
德拉科微微颔首，灰蓝色的眼睛扫过大厅里忙碌的妖精们："客套话就免了，直接谈正事吧。"
格罗普咧开嘴，露出一排尖利的牙齿："当然，当然……事实上，莱茵斯坦阁下上周已经和我们达成了初步协议。"
德拉科的脚步顿住了："什么？"
助理适时地递上一份文件，烫金的莱茵斯坦家徽在羊皮纸上闪闪发光："阁下担心谈判过程太繁琐，所以提前做了一些……准备工作。"
德拉科盯着文件上那些已经谈妥的条款——价格压低了15%，付款周期延长了三个月，甚至连运输路线都规划好了最优方案。
他唯一需要做的，就是在最后一页签上自己的名字。
格罗普搓着手："您看，这样效率高多了，不是吗？"
德拉科的指节微微发白，但面上依然保持着完美的微笑："确实……高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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