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德里安离开走廊时，脚步很轻。
他吩咐了家养小精灵守在卧室门外，确保德拉科有任何需要都能立刻得到照顾。他的语气平静，甚至称得上温和，仿佛只是在进行一次再普通不过的夜间安排。
"如果他问起我，"他顿了顿，声音低了几分，"就说我在客房。"
家养小精灵战战兢兢地点头，不敢多问。
艾德里安没有再看那扇紧闭的门，转身走向走廊尽头的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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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房很安静，窗帘没有拉紧，月光在地板上切出一道冷色的线。床单整洁冰冷，壁炉没有点燃，空气里飘着淡淡的防尘魔药气味。
他站在门口，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像个误入别人领地的幽灵。
然后他关上了门。
他没有睡。
他坐在床沿，银灰色的长发垂落肩侧，月光透过玻璃，在他苍白的指节上投下斑驳的阴影。
他没有点灯，也没有召唤家养小精灵准备安眠魔药，只是沉默地坐着，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的银扣。
他以为自己会失控。
——按照过去的模式，他应该已经在德拉科门前跪下，或者强硬地闯进去，不管对方如何挣扎，都要把他搂进怀里，直到德拉科崩溃大哭或者奋力捶打他。
可这一次，他好像...有点累了...
像是某种更深层的疲惫——像是长久以来紧绷的弦终于到了极限，再拉扯下去，就会无声地断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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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夜，他都在等。
等德拉科派人来问一句，等家养小精灵战战兢兢地传话，甚至等隔壁传来一点动静。
——任何一点信号，证明德拉科还愿意继续这段关系。
但什么都没有。
黎明前的微光渗进房间时，艾德里安才意识到，自己竟然一整晚都没有动过。
他的背脊挺得笔直，像是某种固执的仪式，仿佛只要他维持这个姿势足够久，就能等来一个答案。
可天亮了，答案仍然没有来。
“他是不是终于厌倦了？”
这个念头浮现在脑海里时，艾德里安发现自己竟然异常冷静。
没有歇斯底里，没有崩溃，甚至连悲伤都像是隔了一层雾，模糊而遥远。
于是，艾德里安第一次开始认真思考：也许，德拉科今天那句话，才是他真正的想法。
也许，这些年所谓的“默契”，所谓的“互相心知肚明的伪装”，其实只是他一厢情愿的幻想。
也许，德拉科早已无法忍受这样的关系，而今天的爆发，不过是积压已久的真实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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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爬上窗棂时，艾德里安终于站起身。他的关节发出轻微的声响，像是生锈的机械重新开始运转。
他走向穿衣镜，镜中的男人面容苍白，眼下浮着淡淡的青影，但仪态依然无可挑剔——领口一丝不苟，袖扣端正，仿佛随时准备出席一场重要会议。
这个认知让他嘴角牵起一丝自嘲的弧度。
家养小精灵小心翼翼地敲门，询问是否需要早餐。
"不必。"他听见自己说，声音平稳得不可思议，"去照顾马尔福先生。"
他该去处理公务了。
马尔福家族最中心的文件、莱茵斯坦家族的会议、魔法部的往来函件——这些他曾经一手包办的事务，现在依然需要他。
他仍然会继续照顾德拉科，继续维持马尔福家族的繁荣，继续做一个完美的伴侣。
只是这一次——
他不再确定，德拉科是否还需要他这样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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