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半球的阳光炙烤着墨尔本的阿尔伯特公园,F1新赛季的战火在此点燃。围场里弥漫着新油漆、轮胎橡胶和高标号燃油混合的独特气味,夹杂着各家车队或明或暗的期待与试探。
法拉利的车库区域,气氛自信得几乎有些张扬。冬测中那石破天惊的圈速,让跃马的Tifosi们提前嗅到了冠军的气息。车队上下,从领队瓦塞尔到每一位技师,脸上都挂着一种心照不宣的从容。
周六,FP3练习赛进入最后阶段。林逸风驾驶着SF90在赛道上飞驰,一切都和冬测时一样,赛车快得像一头被解开了束缚的红色猛兽。
然而,当他全速冲过11号弯,准备进入紧随其后的12号弯时,那种熟悉的、幽灵般的感觉再次袭来。
动力输出在千分之一秒内出现了一个微不可查的断层,仿佛引擎的呼吸被什么东西扼住了一下。车尾的动态瞬间变得难以预测,他几乎是凭借着肌肉记忆和本能,才将那轻微的滑动救了回来。
“罗伯托,又是它。”
林逸风的声音通过无线电传来,没有一丝温度,像手术刀一样精准地切入法拉利P房的喧嚣中。“11号弯出弯,那个幽灵般的迟滞感。”
罗伯托·奇亚帕的心猛地一沉。他立刻抓起另一部通话器:“数据组,检查MGU-K和涡轮数据,重点关注11号弯出弯点!”
几秒钟后,数据工程师的回应让整个车组的空气都凝固了。
“罗伯托,所有传感器读数……全部正常。扭矩输出曲线平滑,涡轮转速稳定,没有发现任何异常波动。”
奇亚帕将这个结果转告给林逸风,耳机里是一阵短暂的沉默。
“不,它就在那里。”林逸风的声音不容置疑,“它真实存在。”
P房内,技术总监马蒂亚·比诺托摘下眼镜,用一块绒布反复擦拭着镜片,圆框眼镜下那双深邃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谁也看不懂的复杂情绪。他盯着屏幕上林逸风的车载画面,一言不发。
找不到根源的幽灵,成为了排位赛前笼罩在法拉利上空最浓重的一片乌云。
排位赛的战鼓如期敲响。
梅赛德斯的P房里,托托·沃尔夫的表情不再是冬测时的铁青,而是换上了一种猎人般的专注。他们的W10赛车在练习赛中看似不显山不露水,但所有人都知道,那头银色的猛兽只是在打盹。
Q2阶段,刘易斯·汉密尔顿用一套用过的软胎,轻描淡写地做出了一个快得令人窒息的圈速,1:15.893,直接霸占了榜首。
整个围场的风向瞬间转变。
“法拉利的冬测优势,难道只是昙花一现?”天空体育的解说员克罗夫蒂的声音,通过电视转播传遍了世界,“梅赛德斯似乎在最后时刻找到了他们的‘派对模式’!”
质疑声如同潮水般涌向法拉利。
Q3决战时刻。
林逸风坐在座舱里,缓缓扣上面罩。嘈杂的世界瞬间被隔绝在外,只剩下引擎的低吼和自己平稳的心跳。他没有去听奇亚帕的任何指令,只是伸出戴着手套的右手,在方向盘中心的跃马队徽上,有节奏地轻敲了三下。
仪式完成,“冰人Ethan”降临。
他的大脑中,那座名为“赛道记忆宫殿”的宏伟建筑轰然洞开。阿尔伯特公园赛道的每一个细节,沥青的每一条裂缝,路肩的每一块红白格,都在他脑海中以三维立体的形式纤毫毕现。
他看到了11号弯,那个幽灵盘踞的角落。他甚至能“看到”那股无形的、阻碍动力输出的力量,是如何在特定的角度和速度下产生的。
“Ethan,汉密尔顿……1:15.504。这是他最后的成绩。”奇亚帕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只剩最后一圈,最后一次机会。
林逸风驾驶着SF90冲出最后一个弯角,开始了最后的飞驰。第一个计时段,紫色!他比汉密尔顿更快!
法拉利P房内,所有人,包括瓦塞尔和比诺托,都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死死地盯着屏幕。
第二个计时段,依旧是紫色!优势在进一步扩大!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现在,只剩下最后的几个弯角,以及……那个该死的11号弯。
SF90如同一道红色的闪电,撕裂空气,直扑11号弯。
就在入弯前的瞬间,林逸风的动作颠覆了所有赛车理论。他没有选择最稳妥的、略带保守的线路去规避可能出现的动力迟滞。
相反,他以一种近乎疯狂的姿态,用比之前任何一圈都更激进的速度切入弯心。就在车头对准出弯点的刹那,他预判中的动力迟滞感如期而至。
就是现在!
他的右脚非但没有丝毫的松懈,反而对油门踏板施加了一个极其微妙的、反直觉的微小调整,同时,他的左手在方向盘上做出一个几乎无法被车载镜头捕捉到的角度修正。
这个动作,就像一个顶级的太极宗师,没有去硬抗那股突如其来的暗劲,而是顺着它的力道,借力打力,将其引导、化解,并转化为车尾一个极其高效的、帮助赛车转向的轻微滑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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