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雨倾盆中,刘周抱着苏清羽坠入菩提谷。谷中那株传说中的万丈菩提树早已枯萎,树干上爬满黑色血管状的藤蔓。更诡异的是,每片枯叶都化作了人耳形状,正在微微颤动。
"小心...这些是'谛听魔叶'..."苏清羽气若游丝,"能捕捉方圆千里内...所有声音..."
刘周太虚剑横扫,剑气却在触及枯树的瞬间被吸收。树干上突然睁开无数只眼睛,齐刷刷盯着他们。每只眼睛的瞳孔里,都映照着不同时空的画面——有三百年前玄灵子与雪仙子并肩作战的场景,有妙音堕入魔道的瞬间,甚至还有刘周幼时在贫民窟挣扎求生的片段!
"这是...因果之眼?"刘周突然明白为何师尊要引他来此。他低头看向怀中道侣,发现苏清羽胸口的黑色莲印正在与树干产生共鸣。那些黑色藤蔓如同活物般蠕动起来,朝着他们蔓延。
"把我...放在树根处..."苏清羽艰难抬手,指向菩提树主干底部。那里有个不起眼的树洞,洞内隐约泛着银光。
刘周挥剑斩断袭来的藤蔓,冲到树洞前。洞内竟盘坐着具晶莹如玉的骸骨,骸骨心口插着半截断剑——正是太虚剑的剑尖部分!而骸骨双手结印,掌心托着朵含苞待放的银色莲花。
"雪仙子的...金身..."苏清羽突然剧烈咳嗽,吐出大口黑血。黑血落地竟化作数十只黑蝎,疯狂啃噬她的裙角。
刘周剑尖挑向骸骨手中的银莲,却发现有层无形屏障。苏清羽挣扎着伸手触碰自己胸口的黑莲印记:"需要...阴阳双莲..."
她话音未落,菩提谷入口处传来地动山摇的脚步声。魔尊半成型的躯体已追至谷口,那颗融合了龙女与妙音特征的头颅上,三只竖瞳正喷射出扭曲的佛光。
"来不及了..."刘周突然将太虚剑插入地面,双手按在苏清羽后背与前胸,"清羽,相信我吗?"
不待回答,他运转"太虚归一"心法。丹田气旋逆流,竟将体内太虚剑气尽数注入苏清羽体内!这等于自废武功的疯狂举动,却让苏清羽胸口的黑莲印记剧烈震动,一丝银光从核心透出。
"你疯了!"苏清羽想推开他,"这样你会..."
"同命莲印,本就要同生共死。"刘周嘴角溢血,"但我赌太虚剑气能激活雪仙子留下的后手!"
果然,随着太虚剑气注入,黑莲印记逐渐变成灰白色。与此同时,树洞内雪仙子骸骨手中的银莲突然绽放,一道银光射出,精准命中苏清羽眉心。
奇异的变化发生了——苏清羽的身体开始透明化,而雪仙子的骸骨却逐渐生出血肉!更惊人的是,插在骸骨心口的那截太虚剑尖自动飞出,与刘周插在地上的剑柄融合。
完整太虚剑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剑身上"万灵化剑,方成太虚"八字真言全部亮起。刘周福至心灵,一把抓住长剑刺向正在"复活"的雪仙子!
剑尖触及雪仙子心口的刹那,时间仿佛静止。刘周看到三个重叠的身影:正在透明化的苏清羽、生出血肉的雪仙子,以及从二者之间缓缓站起的第三个"人"——这是个由银光构成的虚影,面容兼具苏清羽的英气与雪仙子的清冷。
"三生合一..."虚影开口,声音如同万千回响,"终于等到这一刻。"
她伸手轻点,魔尊已踏入山谷的巨足突然凝固。菩提树上所有"谛听魔叶"同时炸裂,化作银色光点融入虚影。
"玄灵当年设局三百年,就是要让太虚剑主与青莲传人在菩提树下完成这场仪式。"虚影越来越凝实,"妙音以为吞噬龙女就能成为完美容器,却不知真正的钥匙是..."
她突然转向刘周:"太虚剑主,可愿与我共赴黄泉?"
刘周毫不犹豫地点头。虚影嫣然一笑,突然化作流光没入太虚剑。长剑顿时重若万钧,刘周双臂肌肉爆裂,却死死握紧剑柄。
"记住,魔尊不死不灭,唯有..."虚影的声音在剑中回荡,"以因果斩因果!"
太虚剑自动扬起,带着刘周冲向魔尊。此刻的魔尊已完全成型,那颗诡异头颅发出震天咆哮:"太虚小儿!本尊当年与佛祖论道时,你祖宗还未..."
剑光如银河倾泻。
没有惊天动地的碰撞,太虚剑如同划过水面般穿透魔尊躯体。被剑锋触及的部位,纷纷化作金色光点消散。更神奇的是,这些光点在空中重组,竟形成无数细小的历史画面——有佛祖镇压魔尊的场景,有玄灵子与雪仙子并肩作战的身影,甚至还有刘周获得太虚剑传承的瞬间...
"因果之剑?!"魔尊惊恐地发现,自己正在被这些金色画面"分解","不可能!太虚老儿怎么可能参透..."
话未说完,它的头颅已化作最后一个画面:三百年前,妙音偷学魔功被雪仙子发现的瞬间。画面中,年轻的玄灵子正在远处山头观望,眼中满是悲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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