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
众人精神一振，连忙围了上去。
瘸腿老王颤抖着手，将早已准备好的温水，用小勺，一点一点地，喂入周邦彦的口中。
几勺温水下肚，周邦彦的意识，似乎清醒了一些。
他缓缓地，缓缓地，睁开了那双沉重如山的眼皮。
映入眼帘的，是刀十三、鬼十七、瘸腿老王……一张张熟悉而又关切的脸。
“我……这是在哪……”他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破锣。
“少帅！您醒了！”鬼十七喜极而泣，差点扑了上去。
周邦彦的记忆，如同潮水般涌来。
他想起了敷春堂上的对峙，想起了那口喷出的毒血，想起了李师师那决绝的背影……
也想起了，自己彻底失去意识前，那股如同万蚁噬心般的剧痛。
“我……没死？”他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却发现浑身酸软，没有一丝力气。
“是……是不良帅……他救了您……”刀十三哽咽着，将之前发生的一切，简略地说了一遍。
当听到不良帅为了救他，耗尽功力，油尽灯枯而亡时，周邦彦的身体，猛地一颤。
他的瞳孔，剧烈地收缩着。
一股难以言喻的悲恸与自责，如同最锋利的刀，狠狠地刺入了他的心脏。
那个一直以来，亦师亦父，默默守护着他的老人……
那个将他从黑暗中引出，又亲手将他打造成复仇利刃的“铁匠”……
就这么……为了他，死了。
“噗——！”
周邦彦只觉得喉头一甜，一口暗红色的血，从他口中喷涌而出，溅在了身前的被褥上，触目惊心。
他的气息，瞬间又萎靡了下去，再次陷入了半昏迷的状态。
“少帅！”众人大惊失色。
刀十三连忙上前，扣住他的脉搏，脸色大变：“不好！悲伤过度，心神激荡，导致毒素有了反扑的迹象！”
他看着周邦彦那再次变得灰败的脸色，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他猛地转向瘸腿老王，沉声道：“老王！快！把不良帅留下的那两枚‘血菩提’拿来！”
“这……这是不良帅的遗物……”老王有些犹豫。
“顾不了那么多了！”刀十三低吼道，“再不压制住毒性，少帅就真的没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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