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重的背篓压着肩膀,里面是沉甸甸的赤晶砂矿石样本和水纹石板拓印。小队踏上归途,气氛比深入时稍显轻松,但警惕未减。阿贝多审视着拓片上流淌韵律的坎瑞亚符号,老张拄着木棍,脸上惊悸未消。千岩军士兵们保持着战斗队形,受伤的阿猛被护在中间,左臂绷带下毒素灼痛。队长铁柱走在最前,手按刀柄,目光如鹰。
登陆区缓冲带的轮廓已在远处显现,营地的微光带来希望。
嘶啦!
空气被硬生生撕裂的声音尖锐刺耳,如同布帛被无形巨爪撕开!小队左前方,距离不过十余步的一片沙地之上,空间猛地向内坍缩、扭曲!
一道狭长的深渊裂隙凭空出现!
它悬在半空,边缘是不规则的锯齿状,内部翻滚着令人心悸的、粘稠如墨的黑暗。刺骨的寒气如同实质的冰针,瞬间穿透衣物,扎进骨髓。裂隙核心,则散发着一种不祥的、仿佛能吞噬光线的深紫色光芒,忽明忽暗,每一次明灭都伴随着空间细微的、令人牙酸的震颤,散发出令人本能厌恶与恐惧的气息。
“警戒!深渊裂隙!”铁柱的嘶吼几乎与裂隙出现的瞬间同步!士兵们条件反射般举盾拔刀,瞬间收缩阵型,将阿贝多和老张护在核心。
然而,更恐怖的冲击接踵而至。
“呜哇——!救命!顶住!柱子要塌了!”
“轰隆隆——!”
“啊——!”
绝望的哭喊、坍塌的轰鸣……地狱哀嚎般的声音从裂隙深处灌入耳膜!翻滚的黑暗紫光猛地投射出一幅清晰却短暂的景象:
逼仄矿道!昏黄矿灯下,巨大岩层呻吟,碎石如雨!模糊人影惊恐奔逃,一人绝望回头——刻着璃月特有纹路的支撑木梁轰然断裂!矿道顶部如巨兽之口,轰然压下!景象在黑暗尘埃中戛然而止!
“层岩…九号坑…塌方那天…”老张失魂落魄,木棍“啪嗒”掉落,脸色惨白如纸,佝偻着背,眼中是凝固的恐惧。士兵们握紧武器的手青筋暴起,呼吸粗重。那是璃月人共同的伤疤。
裂隙并未涌出实体魔物,但它本身就是一个极度危险的源头!不稳定的能量波动如同濒临爆炸的火药桶,边缘的锯齿状空间裂痕剧烈地扭曲、伸缩,紫光明灭的频率越来越快,仿佛下一秒就会彻底失控、膨胀,将周围的一切都吞噬进去!
“退!保持距离!”阿贝多厉喝,声音穿透了混乱的精神冲击。他双手迅速结印,炼金术的柔和白光在掌心凝聚,试图化作稳定的能量流,小心翼翼地探向那剧烈波动的裂隙边缘。
白光触及裂隙边缘的瞬间,如同水滴落入滚油!
嗤——!
刺耳的尖啸声响起!阿贝多的炼金术能量瞬间被狂暴的深渊之力侵蚀、瓦解,仅仅让那疯狂扭动的裂痕边缘极其短暂地“凝固”了不到半秒,随即再次剧烈震颤起来,甚至比之前更加狂暴!
“大人!看那里!”一名眼尖的士兵,在队伍规避移动时,目光死死盯着裂隙下方那片被寒气侵染得覆盖白霜的沙地。他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指向一点。
就在那裂隙正下方,边缘的沙砾中,半截断裂的木质锄头柄斜斜地插在那里!
铁柱一个箭步上前,不顾那刺骨的寒意和空间不稳带来的心悸,半跪下去,用带着铁手套的手,小心地拂开表面的沙尘。
露出了木柄末端。
那里,雕刻着一个虽然磨损严重、却依旧清晰可辨的标记——交叉的长枪与盾牌,璃月千岩军的徽记!
而在徽记下方,紧贴着断裂处,一片早已干涸凝固、呈现出暗沉铁锈色的血迹,如同一个永不愈合的伤疤,死死地烙印在木纹之上。那颜色,陈旧得刺眼,却带着无声的控诉。
死寂。
比沙漠最深处的死寂还要冰冷沉重的死寂,瞬间笼罩了小队。空气仿佛凝固了,连风沙的呜咽都消失了。老张死死捂住嘴,发出压抑的呜咽。士兵们看着那半截带血的锄头,再看看头顶那如同恶魔之眼的恐怖裂隙,眼神中最后一丝侥幸彻底熄灭。失踪战友的命运,被这残酷的证物无情地揭示。深渊裂隙,并非只是环境的威胁,它是吞噬生命的巨口!沉重的绝望感,如同冰冷的铅块,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的胸口,几乎令人窒息。气氛,凝重得如同化不开的墨。
当小队终于踉跄着踏入登陆区缓冲带坚实的地面时,接应的千岩军士兵立刻围了上来。看到众人疲惫、带伤、尤其是那笼罩全身的低气压,接应者脸上的喜色瞬间凝固。
“阿贝多先生!赵队长!你们…”一名小队长迎上来,话未说完便注意到阿猛惨白的脸色和老张失魂落魄的模样。
“立刻送阿猛去医疗站!他中了沙兽毒!”铁柱的声音沙哑干涩,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两名士兵立刻搀扶起阿猛,快步向营地内的临时医疗帐篷奔去。
“刻晴大人!甘雨大人!”有人高喊。
一道紫色的身影快如闪电,瞬间出现在众人面前。刻晴秀眉紧蹙,雷光在她周身隐隐跳跃,显然感知到了深渊的气息和队伍异常的状态。“怎么回事?”她的目光锐利如刀,扫过阿贝多,扫过铁柱,最后落在那半截被铁柱紧紧攥在手里的带血锄头柄上,瞳孔骤然收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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