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术的简易医馆里弥漫着草药的微苦气息。阿列克谢沉默地坐在木凳上,额角渗着汗珠。他尝试活动右臂,动作僵硬迟滞,每一次抬起都牵动尚未完全愈合的筋肉,带来针刺般的痛楚。失去神之眼后,元素力滋养彻底断绝,恢复过程十分艰难。而他的左袖管空空荡荡,那是在更早的战斗中永远失去的肢体。
“慢一点,再尝试握拳。”白术的声音平静温和,指尖萦绕着莹绿的光点,轻轻拂过阿列克谢绷紧的肩胛。
静怡抱着几卷厚重的典籍,脚步轻盈地走进棚内。她将书籍小心放在角落的书架上,目光落在阿列克谢紧抿的唇和苍白的脸上。“白术先生,阿列克谢恢复得还好吗?”她轻声问道,带着真诚的关切。
白术收回元素力,轻轻颔首:“骨骼无碍,经络也在疏通。剩下的,便是水磨功夫的复健和意志的考验了。”他转向阿列克谢,“每日的推拿和药浴不可懈怠,活动量循序渐进。”
阿列克谢深吸一口气,用尚显生疏的璃月语低声道:“是,医师。多谢……静怡小姐关心。”他抬眼看了看静怡,又迅速垂下,那只完好的右手无意识地捏紧了膝盖处的布料。
就在这时,一位穿着教令院学者长袍、戴着眼镜的年轻男子匆匆闯入医馆,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焦虑和困惑。他一眼看到静怡,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静怡小姐!可算找到您了!还有理萌先生……他在研究室那边吗?”
静怡被他急切的样子吓了一跳,下意识地点点头:“理萌应该在信息技术研究室。出什么事了,拉贾学者?”
“是便携式虚空终端!”拉贾语速飞快,“我们按照从须弥带出的核心数据,成功复制了四台原型机!可是……可是它们全成了‘孤岛’!只能读写本地晶片数据,根本无法接入任何网络!硬件检查了一遍又一遍,明明没有问题!这……这简直违背了虚空终端的基础逻辑!”他的困惑几乎要溢出来,手指无措地比划着。
静怡秀气的眉头微微蹙起,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我带你去找理萌。”
临时搭建的“信息技术研究室”是由几个相连的木棚拼凑而成,里面塞满了各种奇异的造物。便携式虚空终端原型机银灰色的外壳被拆开,露出内部流转着幽蓝色光芒的复杂晶片结构和精细符文。桌上摊开的图纸更是混乱,左边是理萌用炭笔画下的、充满电阻电容符号和逻辑门电路的电子工程图,右边则是教令院学者标注着古老地脉符文的术式结构图,两者在纸张边缘相互渗透,形成一种怪诞又充满可能性的拼贴。
理萌正俯身在一张工作台前,鼻尖几乎要碰到桌面。他一手拿着细长的镊子,小心翼翼地拨弄着一块从“金穗传音”通讯器上拆下的、嵌着雷元素晶片的谐振腔模块,另一只手则在旁边摊开的草稿本上飞快演算着什么。他额前的碎发垂落,遮住了部分专注的眼神,整个人散发出一种沉浸式的技术宅气场。
“理萌!”拉贾的声音打破了研究室的沉闷。
理萌抬起头,看到静怡和一脸急色的拉贾,放下手中的工具:“怎么了?”
拉贾立刻将便携终端无法联网的问题复述了一遍,语气比在医馆时更急促了些。理萌安静听完,眉头慢慢锁紧。他没有立刻回应,而是伸手拿起桌上一台尚未拆封的便携终端原型机。银灰色的外壳入手冰凉,他熟练地激活了它。屏幕亮起,显示出简洁的本地操作界面,但当尝试连接网络时,界面只是徒劳地闪烁了几下,便归于沉寂,像一个被隔绝在信息海洋之外的孤岛。
理萌的眼神锐利起来。他放下原型机,又拿起旁边那台被拆得七零八落的“金穗传音”通讯器主板,指尖摩挲着上面手工焊接的铜线和雷元素晶片。
“不是硬件问题。”理萌的声音带着笃定,他拿起一支炭笔,在旁边的空白图纸上快速勾勒出两个重叠又分离的网络结构。“问题在这里——协议。”
拉贾和旁边闻声凑过来的几位学者都露出疑惑的表情。
理萌笔尖点着左边代表传统地脉信息流的复杂符文网络:“这是提瓦特原本的地脉信息流,是虚空终端设计的基础,就像……互联网的底层协议。”他看向学者们,确保他们理解这个来自异世界的比喻。看到拉贾等人点头,他才继续。
“但现在,”炭笔重重地在代表地脉网络的线条上打上叉,“深渊的侵蚀像一场永不停歇的电磁风暴,疯狂干扰着它。而我们所在的尘歌壶本身,”他又在图纸外围画了一个代表壶内空间的圈,“又是一个巨大的独立折叠空间泡,相当于在这混乱的‘网’外面,又套了一层物理隔离的‘防火墙’。”
他笔尖移到右边那个相对简单、由几个谐振节点和连线构成的示意图:“这是我们基于元素谐振原理搭建的‘金穗传音’网,它完全绕开了被污染和阻断的传统地脉通路,只在壶内空间这个小范围里,用元素共鸣的‘土办法’实现了局域通讯。简单说,它们是两套完全不同的‘语言’和‘道路’。”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