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七块神骨在祭坛上拼成完整的左臂骨。陈寅轩突然发现,腕骨处那道伤痕……和自己去年醉酒咬的一模一样。
"所以这些年……"他嗓子发紧,"你用的都是别人的身子?"
沈夕尘正在缝合胸口的伤,闻言金针差点戳歪:"吃醋了?"
陈寅轩直接把人按在祭坛上:"老子是在问,现在这具身子……"他的手按在神明心口,"到底算你的还是别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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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枕骨成眠**
青凛堂的正厅如今有三大奇观:
一是梁下水晶匣里会发光的骨头,每逢初一十五就叮当作响;
二是沈先生新养的乌鸦,总爱往匣子里丢亮晶晶的铜钱;
三是轩爷近来练就的新本事——能在骨头们的"注视"下面不改色地亲热。
"它们在看……"陈寅轩第无数次推开黏上来的神明。
沈夕尘叼着他衣带含糊道:"都是自己人。"
"自己人个屁!"陈寅轩抄起茶盏砸向水晶匣,"再看就把你们磨成粉喂狗!"
匣子里顿时叮铃哐啷响成一片。沈夕尘趁机把人压倒在榻上,指尖勾开衣襟:"嘘……它们只是羡慕……"
夜风穿堂而过,吹得水晶匣轻轻摇晃。七块神骨泛起温柔的蓝光,像是三百年前的月光,终于找到了归处。
**[完]**
### **《归尘记》
番外:神明拾遗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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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明的执念**
青凛堂的夏夜闷热难耐,陈寅轩赤着上身躺在竹榻上,汗珠顺着结实的胸膛滑落。他眯着眼看向正厅方向——那里烛火通明,沈夕尘已经整理了三个时辰的"破烂"。
"还没完事?"陈寅轩一脚踹开厅门,却见满室流光溢彩。
沈夕尘跪坐在紫檀木桌前,银发如瀑垂落。他面前摆着七盏青铜灯,每盏灯芯都浸着一滴金血,照亮桌上琳琅满目的物件:半块龟甲上刻着星象图,褪色的红绳系着铜铃,焦黑的琴弦缠绕玉珏……
"寅轩。"神明抬头,红黑异瞳映着灯火,"来认认这些。"
陈寅轩随手抓起一块温润白玉,突然触电般松开——玉上竟浮现出他昨夜醉酒的模样。
"窥心玉。"沈夕尘轻笑,"当年在昆仑山巅,我用它……"
"打住。"陈寅轩耳根发热,转而指向角落的青铜匣,"这又是什么邪门东西?"
沈夕尘指尖轻叩匣盖,里面立刻传出清越剑鸣:"我的第一把剑,斩过……"
话音未落,院外突然传来白竹的惊叫:"轩爷!孔家派人把西跨院围了!说咱们……咱们偷了他们祖传的星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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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盘之谜**
陈寅轩踹开西跨院大门时,正看见孔家三少爷举着火把,对着墙上那方青铜星盘指指点点。
"陈堂主来得正好!"孔三少冷笑,"这'璇玑玉衡'乃我孔家镇宅之宝,怎会在……"
"啪!"
沈夕尘突然出现在他身后,一截焦黑的琴弦缠住他手腕。琴弦无风自燃,吓得孔三少连连后退。
"三百年前。"沈夕尘抚摸着星盘上的裂痕,"我用它推演天机时,你祖父的祖父还在穿开裆裤。"
孔三少正要发作,星盘突然迸发耀眼星光。众人惊恐地看见,盘面上浮现出沈夕尘当年布星列斗的身影,银发飞扬,异瞳如电。
"现在。"陈夕尘一把握碎星光,"还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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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旧物有灵**
那夜之后,青凛堂的"破烂"开始显灵。
陈寅轩晨起练刀时,那柄生锈的匕首会自己飞到他手边;批阅账本时,缺角的玉印自动蘸好朱砂;最离谱的是某次议事,褪色的红绳突然缠住白竹的脚踝,将人倒吊在房梁上——只因他说了句"沈先生近日愈发古怪"。
"管管你的破烂!"陈寅轩踹开卧房门,却见沈夕尘正对着一面裂开的铜镜说话。
镜中竟有个与他一模一样的虚影!
"这是……"
"我的本命镜。"沈夕尘头也不回,"在骂三百年前的我太蠢。"
镜中人立刻反唇相讥:"你才蠢!当年要不是你……"
陈寅轩默默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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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辰归心**
中秋夜宴,青凛堂高朋满座。酒过三巡,陈寅轩突然拍案而起:"沈夕尘!老子的星星呢?"
满座皆惊。只见白发护卫从容离席,当众解开衣襟。他心口处嵌着的星辰骤放光华,将整个厅堂映照得如同白昼。
"在这儿。"他执起陈寅轩的手按在自己胸口,"要拿回去吗?"
陈寅轩醉眼朦胧地抠了抠,星辰立刻泛起涟漪。在众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下,他忽然低头,在沈夕尘心口咬了个带血的牙印。
"利息。"他恶狠狠道,"本金先寄存在你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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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归尘**
年关将至时,沈夕尘终于收齐了所有旧物。他在院中布下大阵,七盏青铜灯对应北斗,每一件器物都摆在对应的星位。
陈寅轩抱臂旁观,看着那些破烂一件件化作流光没入神明体内。当最后一块龟甲消失时,沈夕尘周身突然迸发耀目星辉,长发完全化作银色光带,红黑异瞳中浮现出旋转的星河。
然后——
"噗通"一声,神明栽进了雪堆里。
"让你逞能!"陈寅轩骂骂咧咧地把人扛回屋,却听见沈夕尘在笑。
"笑个屁!"
"寅轩。"沈夕尘突然抓住他的手,"我收回所有神骨旧物后,发现还缺一样最重要的……"
"什么?"
神明将他拽到榻上,指尖轻点心口星辰:"当年剖出这半颗神核时,把心也落你这儿了。"
窗外风雪呼啸,而满室星光不灭。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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