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泽玉的勺子停在半空。去年表彰大会,原主故意把他锁在器材室,让他错过了奖学金申请截止时间。"有事。"他放下勺子,布丁还剩大半。
铃声解救了两人的沉默。季陌尘起身时故意碰翻水杯,冰水泼了季泽玉一身。"抱歉。"他声音干涩,递去手帕的动作却小心翼翼。
季泽玉接过手帕,指尖相触的瞬间突然收紧:"你到底在玩什么把戏?"他声音压得极低,热气拂过季陌尘耳廓,"这周第三次'不小心'弄湿我了。"
季陌尘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礼堂方向传来嘈杂人声,倒计时只剩四十分钟。他抽回手,强迫自己露出原主式的冷笑:"也许我喜欢看你湿透的样子?"
这句话像把双刃剑,同时刺伤两个人。季泽玉的眼神瞬间降温,而季陌尘胃部绞痛起来。他转身走向礼堂,后背仿佛要被那道目光灼出洞来。
礼堂座无虚席。季陌尘作为学生会副主席上台致辞时,灯光刺得他眼前发白。他念着稿子上的官样文章,目光扫过台下——季泽玉没来,但林晟正对他比划手势。
"最后,"季陌尘的嗓子发紧,"关于近期校园纪律问题……"
林晟突然举起一叠资料。季陌尘的太阳穴突突跳动,系统光屏开始倒计时:【00:05:00】。他深吸一口气,指甲陷入掌心。
"特别要批评某些靠特殊关系入校的学生。"他的声音在礼堂回荡,听起来陌生而刺耳,"比如我家的私生子。"
全场哗然。有人开始窃窃私语,后排甚至响起口哨声。季陌尘机械地继续着准备好的台词,每句话都像往自己心口捅刀。当他说到"母亲是个妓女"时,礼堂后门突然被推开。
季泽玉站在逆光里,怀里抱着那只玳瑁猫。猫在他臂弯里乖顺地蜷着,琥珀色的眼睛在暗处发光。季陌尘的演讲卡在喉咙里,系统提示却显示【任务完成,偏离度降至25%】。
"继续啊。"季泽玉的声音不大,却让整个礼堂安静下来。他缓步走向讲台,猫在他肩头打了个哈欠,"不是说得很精彩吗?"
季陌尘的指尖发凉。他看见季泽玉校服袖口沾着猫毛,右手绷带渗出淡淡红色——伤口肯定裂开了。台下有人开始拍照,闪光灯映得季泽玉脸色惨白。
"我..."季陌尘的视线模糊了一瞬。系统光屏弹出新提示:【建议行动:扇耳光】。他的右手不受控制地抬起,却在半空被季泽玉抓住。
"你发烧了。"季泽玉的声音只有他能听见,手掌温度烫得惊人,"体温至少39度。"
礼堂里的窃窃私语变成哄闹。季陌尘感到一阵天旋地转,膝盖一软向前栽去。预期的疼痛没有到来——季泽玉接住了他,那只猫敏捷地跳到他肩上,爪子勾住校服布料。
"我送医务室。"季泽玉对赶来的老师说完,半拖半抱地把季陌尘带离礼堂。猫在他们身后轻盈落地,尾巴高高翘起。
走廊拐角处,季陌尘挣扎着站稳:"对不起……"他的声音嘶哑得像砂纸摩擦,"我不得不……"
季泽玉猛地把他按在墙上,右手小臂横抵在他喉咙下方:"不得不当众羞辱我?"他声音很低,但每个字都像刀刻,"这一周来的反常,就为了今天?"
季陌尘的视线落在季泽玉裂开的伤口上。血渗过绷带,在雪白校服上染出红梅般的痕迹。他想伸手去碰,却被更用力地抵在墙上。
"你演技很好。"季泽玉凑近,呼吸间的焦糖味混着血腥气,"差点就信了你的'抑郁症'。"他松开手,后退两步整理校服,"别再玩这种把戏。"
季陌尘滑坐在地,额头抵着冰冷墙壁。系统光屏闪烁着愉悦的绿光:【人设还原成功,惩罚解除】。但胃里的绞痛更厉害了,他干呕几声,却只吐出些酸水。
脚步声去而复返。一瓶冰镇矿泉水贴在他后颈,激得他浑身一颤。
"吃药。"季泽玉把药片塞进他手里,"别死在走廊。"同样的台词,语气却比早上软了几分。他转身时,季陌尘看见他后颈发际线处有个小小的胎记,形状像片枫叶。
回程的车上,季陌尘收到管家消息:【二少爷把千层蛋糕扔进了垃圾桶】。他疲惫地闭上眼,却听见手机又震动一下。新消息来自陌生号码,只有一张照片——那只玳瑁猫正在舔食盘子里的蛋糕奶油,背景明显是季泽玉的房间。
季陌尘把手机贴在心口,无声地笑了。车窗外,樱花纷飞如雪。他摇下车窗伸手去接,花瓣却总是从指缝溜走——就像他试图抓住的那个若即若离的灵魂。
当晚,季陌尘的高烧又起。半梦半醒间,他感觉有人掀开他额前湿发,冰凉的手指停留了片刻。床头柜上的水杯被重新倒满,药片旁边多了颗包装精美的太妃糖。
月光透过窗帘缝隙,在地板上画出一道银线。季陌尘强撑着眼皮,看见门缝下的影子停留了很久才离开。脚步声轻得像猫,但他知道,那个人右手臂上的伤口一定又裂开了。
系统光屏在黑暗中亮起:【人设偏离度28%】。季陌尘剥开太妃糖放进嘴里,甜腻的焦糖味在舌尖化开。他望向连通两个卧室的那面墙,轻轻说了句:"生日快乐,阿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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