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八章 伪装与真相
药片在掌心排成诡异的十字形。季陌尘数了三遍——二十粒抗抑郁药，十五粒安眠药，足够让系统相信他有"严重自杀倾向"。浴室镜子上用口红写着潦草的数字：【人设偏离度68%】，像一道血色警告。
他将药片分成两堆，一堆碾碎冲进马桶，另一堆藏在舌下。冷水拍在脸上，却冲不散镜中人眼底的青黑。这半个月来，季泽玉的监视越来越紧——每天检查药瓶，记录他的饮食作息，甚至在他房间装了体温传感器。
"哥？"敲门声伴随着季泽玉的声音，"早餐好了。"
季陌尘吐掉藏在舌下的药片，看着它们消失在漩涡中。他故意弄乱头发，让睡衣领口敞开露出锁骨下的电击伤痕，然后拧开热水龙头让浴室充满蒸汽。
"马上好。"他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嘶哑疲惫。
门把手转动了一下——锁着的。季泽玉最近越来越大胆，好几次直接闯进他房间。季陌尘看着镜中的自己：苍白的脸色，干裂的嘴唇，完美符合重度抑郁症患者的形象。系统光屏在蒸汽中闪烁：【建议行动：制造自杀未遂现场】。
"我进来了。"季泽玉的声音突然近在咫尺。他不知用什么方法打开了锁，现在靠在门框上，目光扫过满室蒸汽和空药瓶。
季陌尘故意让手指发抖："出去。"
季泽玉没动。他穿着黑色高领毛衣，衬得脸色格外苍白。自从那晚中毒事件后，他明显消瘦了，下颌线条更加锐利，眼睛却亮得吓人，像黑暗中紧盯猎物的狼。
"药呢？"他问，声音平静得可怕。
季陌尘指了指马桶。刚冲走的水还在打着漩涡，几片未完全溶解的药片残渣粘在陶瓷壁上。这是他精心设计的场景——既不会真的危险，又能让季泽玉相信他有自杀倾向。
季泽玉的瞳孔收缩了一下。他大步上前抓住季陌尘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多少粒？"
"够多的。"季陌尘垂下眼睛，这是系统提供的标准回答。
季泽玉突然把他推到墙边，手掌垫在他脑后避免撞伤，另一只手掀开马桶水箱盖——里面有个防水袋，装着季陌尘事先藏好的药片。这个动作太突然，季陌尘的心脏几乎停跳。
"演技不错。"季泽玉冷笑，晃了晃那个袋子，"但少了五粒。"
季陌尘的胃部绞紧。他明明数得很准，怎么会——然后他想起来，今早确实多吃了几粒安眠药，为了应对系统昨晚的惩罚性电击。这个失误可能致命。
"我吃了。"他改口道，声音轻得像羽毛，"昨晚……太疼了。"
季泽玉的眼神变了。他松开钳制，手指轻轻拂过季陌尘锁骨下的淤青："电击又来了？"
热水还在哗哗流淌，蒸汽模糊了两人之间的视线。季陌尘点点头，让几缕湿发贴在额前，增加脆弱感。这个角度他能看到季泽玉喉结滚动了一下，黑色毛衣领口上方，那个月牙形的疤痕若隐若现。
"出去。"季泽玉突然关掉水龙头，"穿好衣服。"
等季陌尘换好校服出来，发现季泽玉正在他床边拆开一支崭新的药膏。阳光透过窗帘缝隙，在那头黑发上跳跃，给他镀上一层毛茸茸的金边。这一刻的他看起来不像令人闻风丧胆的"季爷"，只是个担忧的弟弟。
"转身。"季泽玉拧开药膏盖子，薄荷味立刻弥漫开来。
季陌尘迟疑了一下，还是慢慢解开衬衫纽扣，转过身去。他感到冰凉的药膏涂在背部的电击伤痕上，季泽玉的指尖轻得像是怕碰碎玻璃。这个触碰让他脊椎窜过一阵战栗，与系统惩罚的疼痛截然不同。
"他们多久一次？"季泽玉问，声音近在耳畔。
"谁？"
"电击。"
季陌尘咬住下唇。这个谎言已经滚雪球般越来越大，但他不得不继续："当……我想到你的时候。"
季泽玉的手指顿住了。下一秒，季陌尘被粗暴地转过来，对上那双燃烧的眼睛："说谎。"季泽玉的呼吸喷在他脸上，带着薄荷牙膏的气息，"上周你根本没见过我，但伤痕增加了。"
季陌尘的瞳孔微微扩大。季泽玉居然连他身上的伤痕变化都记得这么清楚。他必须改变策略："是……想到以前怎么对你的。"这是系统提供的备用解释，"回忆触发。"
季泽玉的表情松动了一瞬。他后退半步，药膏盖子拧得太紧发出刺耳声响："穿好衣服，上学要迟到了。"
下楼时，季陌尘故意落后几步。季泽玉走路时右肩还有些不自然的僵硬，那是中毒的后遗症。但除此之外，他已经恢复了那种危险的优雅，像头痊愈的猎豹。
"今天我自己开车。"季陌尘在车库前停下。
季泽玉头也不回地甩来一句："随你。"但季陌尘知道，那辆银色丰田一定会跟在后面——这半个月来从未例外。
校园里的樱花已经落尽，取而代之的是郁郁葱葱的绿叶。季陌尘刚停好车，就看到林晟鬼鬼祟祟地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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