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鸟停在一处隐蔽的山洞前。洞内隐约有微光闪烁。许雀儿犹豫片刻,还是走了进去。
洞壁镶嵌着发光的晶石,照亮中央一方清池。池水清澈见底,池底沉着半块残碑,碑上刻着许雀儿熟悉的琴弦纹样——和那少女抱着的破琴上的纹路一模一样。
"这是……琴心宗的遗迹?"
九霄环佩突然剧烈震动起来,黑色纹路发出幽幽光芒。许雀儿感到一股力量牵引着自己走向水池。当他的脚尖触到水面时,池水突然分开,露出池底的残碑。
碑上刻着一首残缺的诗:
"青鸾泣血化双琴,
阴阳相生亦相倾。
唯有真心能解铃,
莫负当年……"
最后一行字被硬生生削去了。许雀儿伸手抚摸那些刻痕,指尖突然一阵刺痛——碑面渗出了一滴血珠,正落在"真心"二字上。
血珠融入石碑的瞬间,整个山洞剧烈摇晃!许雀儿踉跄后退,九霄环佩自行飞出,悬浮在池水上空,奏响一段他从未听过的旋律。那曲调一半清越如泉,一半阴沉如雷,正是《阴阳引》!
琴音中,池水翻腾,一个模糊的身影逐渐成形——那是个身着青金色长袍的男子,面容模糊不清,只有一双青金色的眼睛与许雀儿如出一辙。
"血脉继承者……"男子的声音如同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终于等到你了……"
许雀儿浑身发冷:"青鸾神君?"
"残念而已。"男子——或者说这个影像——微微摇头,"听好:双琴合一只是开始,真正的考验在后头。天泣琴的恶灵并未消散,只是暂时沉睡……"
"什么意思?"许雀儿急切地问,"陌尘体内的恶灵不是已经被净化了吗?"
"净化?"青鸾神君发出一声苦笑,"恶灵本就是我的半身,如何能净?它只是暂时被凤凰血脉压制……"影像开始不稳定,"小心噬魂殿……他们在找青鸾血脉……为了……"
话未说完,影像突然消散。九霄环佩"啪"地一声落回许雀儿手中,黑色纹路比之前更加明显了。
许雀儿呆立原地,消化着这些信息。恶灵未消?噬魂殿?越来越多的谜团浮现,而唯一确定的是——陌尘可能仍处于危险中。
他匆忙冲出山洞,却见夕阳已经完全沉下,一轮满月挂上枝头。月光下,草庐方向隐约有火光闪动。
"不好!"许雀儿拔腿就跑。
草庐着火了。不是普通的火焰,而是青金色的灵火——和他昨天点燃的那种一模一样。许雀儿冲进院子,只见苏绾绾正扶着受伤的少女躲避火舌,而陌尘站在火场中央,白发飞扬,双手结印试图控制火势。
"怎么回事?"许雀儿大喊。
苏绾绾看到他,如见救星:"你跑哪去了?这丫头醒来后突然发狂,不知怎么引燃了灵火!"
少女在苏绾绾怀中挣扎,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都得死……白发魔君……还有你这个叛徒……琴心宗的冤魂不会放过你们……"
许雀儿注意到她的指甲变成了诡异的青黑色,与梦中那些被恶灵附体的琴心宗弟子一模一样。难道……
"她体内有恶灵残念!"许雀儿冲上前,九霄环佩横在身前,"陌尘!退后!"
陌尘却已经冲向了少女:"小心!"
就在他即将触到少女的瞬间,少女的嘴巴突然以不可能的角度咧开,发出非人的尖笑:"找到你了……我的容器……"
一道黑气从少女口中喷出,直袭陌尘眉心!许雀儿来不及思考,九霄环佩脱手飞出,挡在陌尘面前。黑气撞在琴身上,发出刺耳的嘶鸣。
"不——!"少女——或者说附身少女的东西——发出凄厉的哀嚎,"青鸾的血脉……可恶……"
黑气被九霄环佩一点点吸收,少女则软绵绵地倒下。火焰随之熄灭,只留下满目疮痍的草庐和四个惊魂未定的人。
"那是……天泣琴恶灵?"苏绾绾声音发颤。
许雀儿拾起九霄环佩,发现黑色纹路已经覆盖了大半个琴身:"不全是……只是一缕残念。"他看向昏迷的少女,"她之前被玄天宗追杀,恐怕是在那里沾染上的。"
陌尘的脸色异常苍白:"恶灵在找我……它记得我这个容器。"
月光下,两人目光相接,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恐惧与决心。三百年的恩怨并未结束,天泣琴的阴影依然笼罩着他们。
许雀儿突然明白了青鸾神君那句"真正的考验在后头"是什么意思。他握紧九霄环佩,感受着琴身传来的微弱脉动——像是另一个心跳。
无论前路多么艰险,这一世,他绝不会让历史重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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