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狱崩塌的余波在现实震荡,
林建奇手中那枚纯白结晶竟能回溯罪恶的烙印;
郑雅萍在法庭上敏锐捕捉到武京伟崩溃时喊出的那个名字——“程子”,
当侦查员与检察官同时将目光投向同一个被刻意忽略的“小人物”,
一张精心编织的犯罪巨网终于被撕开了第一道裂口。
上海,崇明岛,谷仓巨坑边缘的临时医疗帐篷。
消毒水的气味刺鼻,仪器低鸣。林建奇躺在行军床上,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胸腔深处撕裂般的疼痛。心狱崩塌时的维度风暴几乎撕碎了他,七窍渗出的血迹已在惨白脸上干涸成暗褐色的纹路。唯有那双眼睛,燃烧着劫后余生的锐利,死死盯着自己紧握的右手。
指缝间,一点温润的白光顽强地透出——刑柱星湮灭后凝结的纯白结晶,人类抗争意志的实体。它不再仅仅是象征。当林建奇在剧痛中尝试将一丝意念沉入其中时,混乱的碎片洪流轰然冲击他的意识:
刺鼻的焊烟味! 武京伟戴着护目镜的脸扭曲着,焊枪喷吐着贪婪的蓝焰,狠狠点在冷却系统图纸上那个被红笔圈出的环保接口位置。焊死的金属发出刺耳的嘶鸣。
键盘敲击声密集如雨! 幽暗的银行后台,鲍玉佳布满汗渍的脸在屏幕荧光下忽明忽暗,手指翻飞,一串串伪造的转账指令如同毒蛇钻进庞大的银行系统数据库。他手边,一个不起眼的金属小盒微微震动,盒内幽蓝的晶体碎片随之闪烁,将数据波动导向不可知的深空。
一声压抑的叹息! 付书云穿着笔挺的空军中尉常服,站在福州指挥所某个僻静的加密通讯室。他指尖划过个人终端上一个微小的“燕尾蝶”蚀刻标记,确认指令已发出。眼神里没有波澜,只有一片执行任务般的冰冷死寂。“清理开始。”他对着加密频道低语。
“呃!”林建奇猛地抽气,如同溺水者浮出水面,从结晶的记忆回溯中挣脱。冷汗瞬间浸透病号服。这结晶,是心狱崩塌时捕获的罪恶烙印!
“林队!撑住!”守在一旁的年轻警员小陈急忙扶住他。
“郑检…郑雅萍在哪?”林建奇的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联系她…河北高碑店…武京伟庭审现场…有情况!”他艰难地将握着结晶的手抬起一点,“关键…在‘程子’!”
河北高碑店,军事法庭。
肃杀的气氛尚未完全散去。武京伟瘫软在地,如同被抽去骨头的烂泥,裤裆处一片深色的濡湿,散发着刺鼻的臊气。法警正试图将他拖离。旁听席上,张铁栓的父亲被亲人搀扶着,枯槁的脸上老泪纵横,喉咙里只剩下无意义的“嗬嗬”声,目光却死死钉在昏迷的武京伟身上,刻骨的恨意几乎化为实质。
公诉席上,郑雅萍挺直脊背,看似平静地整理着案卷材料。然而,她指尖微微的颤抖出卖了她内心的惊涛骇浪。刚才武京伟那声撕心裂肺的哀嚎——“程子!我对不起你啊!”——如同惊雷在她脑海中炸响。
程俊杰!那个被武京伟焊死了环保接口、背负污名、最终在绝望中死去的二期士官!
郑雅萍脑中急速回放案卷细节:程俊杰是冷却系统的主要设计者之一,性格内向,技术精湛,但在污染事件爆发前三个月,因“个人原因”申请调离了核心岗位。调离后不久,环保接口就被焊死。谁接替了他?案卷里只有模糊的“技术小组协作”记录。
武京伟崩溃瞬间喊出的“程子”,是纯粹的忏悔?还是指向某个被掩盖的共谋节点?那声呼喊里,除了悔恨,似乎还混杂着一丝…难以置信的恐惧?仿佛看到了比大地癌变更可怕的景象?
她不动声色地扫过辩护席。武京伟的律师脸上带着职业化的沉重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茫然。郑雅萍心中冷笑:连他的律师都不知道“程子”这个称呼意味着什么!这声呼喊,是失控的意外,是心狱崩塌在现实投下的第一道涟漪!
休庭间隙。郑雅萍快步走向安静的走廊转角,拨通加密电话,语气斩钉截铁:“立刻彻查程俊杰!他调离核心岗位前后所有接触的人员、通讯记录、银行流水!尤其是他最后三个月,与哪些人有异常频繁的联系!重点目标:付书云、鲍玉佳、武京伟!‘程子’是突破口!武京伟崩溃时喊出来的!”
淮南,工商银行数据中心。
巨大的服务器阵列发出低沉的嗡鸣,蓝色指示灯如繁星般闪烁。空气冰冷干燥。林建奇裹着一件厚外套,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锐利如鹰。他拒绝了强制住院,执意带着那枚纯白结晶来到这罪恶数据流的源头。上海总行金库已成废墟,数据备份和部分核心日志流向了这里的安全节点。
“林队,目标日志段已锁定,时间跨度是污染事件爆发前三个月到程俊杰死亡后一周。”技术科骨干小吴手指在键盘上飞舞,屏幕上瀑布般流淌着加密的日志代码,“但对方手法非常老练,用了多层跳板和肉鸡,还嵌入了逻辑炸弹和反追踪蠕虫。强行突破,数据可能自毁。”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