栩栩刚要开口,李星朝从人群中缓步走出,面色沉静,极有威势的道:“住口,这是福王妃的生辰宴,不是你胡搅蛮缠的地方,有什么事容后再议。”
李星朝一开口,栩栩的神色闪躲惧怕许多,她不知要不要说话,一时很是为难。
此时李星聿也站了出来,同李星朝站在一起道:“正是如此,五哥,你说呢。”
福王皱眉出来,左右看了看:“本王觉得,已经闹到这样了,且她如何进来的还未可知,不如让她说个明白,到底所为何事,竟然搅乱本王府上宴会,若不说明情由,本王一并治罪。”
李星朝和李星聿对视一眼,主人都这样说了,那就静观其变,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在福王威下,栩栩看向裴沐恩,泪水涟涟,颤巍巍的开口:“当初,奴婢被赶出宫后,本以为能有一份安稳的生活,可没想到遇见了刘生,将我带回府做小妾,可是他每天对我非打即骂,我实在是受不了了……”
裴沐恩淡淡看着她,眼神越来越冷。
栩栩继续道:“早知道是这样的日子,奴婢当初一定留在郡主身边,绝不再惹郡主生气……”
栩栩楚楚可怜的哭诉,惹的众人议论纷纷。
堂堂郡主身边贴身伺候的大丫头,那也是很有脸面的,若不是做了什么难以饶恕的错事,不会随便打发人的;
可若是真的罪无可恕,又岂会只是赶出宫这么简单?
所以众人猜测问题可能还是出在裴沐恩身上,她又一向不靠谱,想想也正常。
再说了,要是郡主正常放人出宫,怎么会让自己身边人给别人做小妾呢,说出去要让人笑话死了。
何况从这个栩栩刚才的话里能听出,她当初出宫并非自愿的。
所以裴沐恩把人弄出宫后,贴身大宫女去给人做了小妾,还以这么不体面的方式出现在福王妃的生辰宴上。
眼看着众人看裴沐恩的眼神不对劲翠翠有些急了:“栩栩,你既已出宫,郡主也没薄待了你,这是什么场合,你在胡说些什么?”
栩栩道:“难道我想这样吗?我已经走投无路了,若不趁今日的机会,我怕是难以活命了。”
说罢,她又嘤嘤嘤的哭起来。
栩栩本就有几分姿色,现在又一副我见犹怜的受害者形象,现在正值秋日,天气微凉,而栩栩露出的双臂上满是伤痕,整个人瘦弱不堪。
别说认识的了,就算不认识的,也会生出几分怜香惜玉的心。
所有人都在等裴沐恩给个答案。
她贴身的丫头现在经历这样的事,已经是打她这个郡主的脸了,众目睽睽之下若裴沐恩不理会栩栩,只怕更要担一个刻薄寡恩的名声。
若是管她,又要怎么个管法,其中分寸也不好拿捏,眼看着裴沐恩被架起来了,李星朝眉心拧起,裴沐恩一旦心软,就等于撕开一个口子,只怕后面还有无穷祸事。
裴沐恩一直蹲在她面前,见她哭的差不多了,她问:“说完了没。”
栩栩眨巴着大眼睛,又落下泪来,只是眼神中充满了不解。
裴沐恩抱着双臂,对栩栩道:“咱们两个已经两清了,你现在是刘生的侍妾,跟我说这些没用啊,刘生在哪?”
刘生不过是个芝麻小官,今天来也是替他家大人来送贺礼的,甚至他没站出来之前,都没人注意到他。
刘生站出来拱手作揖:“都是小人对此贱妾疏于管教,郡主见笑了。”
说着,他粗鲁的拉起栩栩往后撤。
栩栩顿时如同杀猪一般挣扎嚎叫起来:“我不跟你回去,我不回去!”
说完,她又跑回去扑到裴沐恩脚下,仍旧嘤嘤嘤。
裴沐恩起身叉腰,没完了是吧。
裴沐恩道:“怎么,你赖上我了是呗?”
栩栩只一味哭泣:“还望郡主垂怜,看在主仆情分上,给奴婢一条活路吧。”
裴沐恩偏不信邪:“巧了,我也是个驴脾气,我还真就不管你了,你又能拿我怎么样?”
栩栩先是瞪着裴沐恩,随后眼神中透出绝望的神色。
一旁的六公主看不下去了:“漱阳,好歹这也是你贴身的丫头,她这样苦苦哀求你,你这做主子的未免太狠心了,传出去也会说你刻薄寡恩的。”
六公主的话就是实话了,可裴沐恩双手一摊,大有一副摆烂无所谓的架势:“嘴长在别人身上,说呀,你们随便说,传的越难听越好,你看我在乎一点吗?”
李星朝看不下去了,他制止道:“裴沐恩,你还是需要一下名声的。”
裴沐恩怎么看不出他那点小九九,要不是她身上有他看重的利益,李星朝才不会开这个口。
她比了个噶了你的手势,李星朝看的两眼一黑。
栩栩此时见众人指指点点,她奋力起身道:“左右都是个死,既然郡主不肯救我,那我便以死明志!”
说着,她直勾勾的冲向一旁花池边的石柱,周围的女眷连连惊呼不已,这要是撞上去必定血溅三尺。
可栩栩还没冲出去,裴沐恩一个蛇皮走位精准薅住了栩栩的后脖颈。
虽然两人身高差不多,但栩栩被裴沐恩薅着,就像在拎小鸡仔似的。
栩栩挣脱不得,裴沐恩还在道:“撞啊,你倒是撞啊!”
栩栩终于敌不过裴沐恩的蛮力,崩溃的哭了起来。
“人家生辰宴,你这见了血的话就太讨人厌了啊。”
裴沐恩直接松手扔开了她,拍拍手,看了一眼福王和六公主,道:“今日是个好日子,我本想着给你留些脸面,可你不识抬举啊,那你就怪不得我了。”
栩栩掩面哭泣,抽空偷看裴沐恩。
裴沐恩问她道:“皇后娘娘罚你,你认不认。”
栩栩一时语塞,哭声也小了很多。
裴沐恩继续道:“你不用想着把我架起来或者毁我名声,一来我不吃你这套,二来我也不在乎,虽然当初起因是我,但娘娘认为你们有失职之处,要廷杖加关进暴室,还是我求情,才改为放你们出宫,此事十一公主和十四公主皆可见证。”
十一公主和十四公主立刻举手站出来。
六公主暗暗瞪了她们两个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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