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丫!"母亲的声音更加凄厉,"妈妈错了!妈妈不该离开你!求求你救我出去!"
丫丫不由自主地向前走去,直到能看清母亲被石磨碾压的全过程。每一次碾压都伴随着骨骼碎裂和血肉模糊,然后身体又恢复原状,周而复始。这种痛苦超出了丫丫的想象。
"她为什么在这里?"丫丫转向女孩向导,声音中带着哭腔。
女孩闭上眼睛,似乎在感应什么,然后睁开眼:"她堕过三次胎,都是在怀你之后。其中一次已经七个月了。"
丫丫如遭雷击,踉跄着后退几步。她从未知道母亲有过这些经历。记忆中母亲总是郁郁寡欢,常常独自哭泣,父亲则总是醉醺醺的。五岁那年,母亲突然消失,奶奶只说"她去找自己的幸福了"。
"丫丫...妈妈当时太年轻了...不知道该怎么办..."母亲在痛苦的间隙断断续续地说,"你爸爸不想要更多孩子...他逼我的..."
愤怒、悲伤、困惑在丫丫心中翻腾。她恨母亲的抛弃,但此刻看到母亲受这样的酷刑,她又感到撕心裂肺的痛苦。
"我能...我能怎么帮她?"丫丫问向导女孩。
女孩露出惊讶的表情:"你想帮她?她抛弃了你。"
"但她还是我母亲。"丫丫低声说,不确定自己是否真的原谅了母亲,只是无法眼睁睁看她受这样的折磨。
"地狱的刑罚是公正的,"女孩说,"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有更高权威的干预。"一个洪亮的声音突然从黑暗中传来。
丫丫和女孩同时转身,只见一个高大威猛的身影从阴影中走出。他身着红色官袍,面容凶恶却透着正气,腰间挂着一把宝剑。
"钟...钟馗大人!"女孩向导立刻跪下。
丫丫瞪大了眼睛,传说中的捉鬼天师钟馗?他怎么会在这里?
钟馗大步走到丫丫面前,锐利的目光仿佛能看透她的灵魂:"小姑娘,你想为这个罪人求情?"
丫丫咽了口唾沫,鼓起勇气说:"她是我母亲...无论她做过什么,这样的惩罚太残酷了。"
钟馗冷笑一声:"残酷?她剥夺了三个生命来到世上的权利,其中一个已经能感受到痛苦。你觉得这不够残酷吗?"
丫丫低下头,无言以对。她知道堕胎在传统观念中是重罪,尤其是已成形的胎儿。但面对受苦的母亲,她又无法完全硬起心肠。
"大人,"她最终抬起头,"我明白地狱的刑罚有其道理...但有没有什么方法能减轻她的痛苦?哪怕一点点?"
钟馗如同鹰隼一般审视着她,突然开口问道:“你恨她吗?恨她如履敝履般将你抛弃?”
丫丫显然没有预料到会被如此直白地诘问。她沉默了须臾,如实地回答道:“曾经恨过……恨之入骨。但后来奶奶告诉我,母亲自己亦如那风中残烛般活得苦不堪言。恨一个人犹如背负千斤重担,太累了,我选择释然。”
钟馗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赏:“真有意思。大多数来到此处的人皆心怀怨恨,你却选择了宽容。”他转身面向丫丫的母亲,“你可听到了?你弃如敝履的女儿愿意宽恕你。”
母亲在石磨下哭得肝肠寸断:“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钟馗凝思片刻,蓦然抽出宝剑,如流星般向石磨一指。一道耀眼的金光划过,石磨戛然而止。
“念在你有如此通情达理的女儿的份上,我给你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钟馗声如洪钟地说道,“丫丫,倘若你心甘情愿分担她的一部分罪孽,我便可酌情减轻她的刑罚。”
丫丫瞠目结舌:“我……要如何分担?”
“承受她十分之一的苦楚。”钟馗斩钉截铁地说,“这意味着你要如那待宰羔羊般被石磨碾压一次,而她则可减少在此受罚一百年。”
向导女孩倒吸一口冷气:"大人!这不合规矩!"
钟馗瞪了她一眼:"我自有判断。"
丫丫凝视着母亲那充满期待的眼眸,心中犹如翻江倒海一般,剧烈地挣扎着。她不知道自己是否有足够的勇气去承受那种难以言喻的痛苦,更不确定母亲是否真的值得她如此付出。
然而,在内心最深处的某个角落,她清楚地知道,自己根本无法拒绝母亲的请求。这种无法抗拒的力量,仿佛是一种本能,一种与生俱来的责任。
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丫丫终于缓缓地开口说道:“我……我愿意。”她的声音虽然很轻,但却异常坚定,仿佛这三个字是她用尽全身力气才说出口的。
钟馗见状,微微颔首,表示对丫丫决定的认可。然后,他面无表情地说道:“很好。躺到……”石磨下来吧。"
丫丫颤抖着走到石磨旁,平躺在冰冷的石板上。石磨开始缓缓转动,阴影逐渐笼罩她的全身。恐惧如潮水般涌来,但她咬紧牙关,闭上眼睛。
"等等!"母亲突然喊道,"不要!我宁愿自己受苦!丫丫,妈妈对不起你,不要这样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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