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液滴在鞋尖的瞬间，林浩脚下的浮岩猛地一颤。
不是错觉，整片悬浮的岩层像被什么唤醒了，表面浮现出细密的金色纹路，如同血管般缓缓搏动。那滴金液顺着鞋面滑落，砸进岩缝，竟发出“叮”的一声轻响，像是古钟轻鸣。
他低头，掌心印记又开始发烫，不是警告，是催促。
“走快点，别磨蹭。”这声音不是陈青阳，也不是系统，而是直接砸进脑子里的，低沉得像从地底深处挤出来的，“你踩的每一步，都在被修复。再慢，路就没了。”
林浩没愣，反而笑了下：“你谁啊？导航还能催单？”
“我是你迟到三年的闹钟。”那声音不带情绪，“现在，要么前进，要么被踢出去。”
话音刚落，脚边那截被割下的灵藤突然抽搐了一下，断口处涌出更多金液，迅速在地面凝成一道符文锁链，朝他脚踝缠来。
林浩反应极快，抬脚就踹，鞋底碾碎符文，金光炸开一瞬，像烟花爆裂。可下一秒，三道新的符文从不同方向同时浮现，封住退路。
“靠，这地方还会连招？”他咬牙，指尖一划，逼出一滴血，混着掌心印记的金光，滴向鞋尖残留的金液。
血与金液相触，嗡地一声，玉佩残片在胸口剧烈震动，一道微不可察的光纹从背面裂痕处浮现，和藤蔓上的纹路严丝合缝地对上。
符文锁链顿住，像是被什么东西干扰了信号。
林浩抓住这空档，猛地往前冲。
一步、两步、三步——脚下浮岩的震动频率变了，金液滴落的节奏和他心跳逐渐同步。他忽然明白过来：这根本不是禁制，是呼吸。
这整片空间在呼吸。
他必须踩着它的节拍走，否则就是入侵者，会被“吐”出去。
最后一跃，他跳上主浮岩群，脚刚落地，整片岩层发出低沉的嗡鸣，像是认可了什么。地面符文缓缓隐去，通往高台的路径彻底显现。
高台就在前方十米，虚影之门依旧半透明，可这次，林浩能感觉到门后传来的牵引力更强了，像有根线缠在他心脏上，一寸寸往里拽。
“你终于到主舞台了。”那声音又来了，“三年前你炸了不该炸的东西，现在，该补票了。”
“补票？”林浩喘着气，嘴角咧开，“我炸的可是毁灭装置，救了半个城市，你说我欠票？”
“你救的，是它想毁的。”声音平静，“你毁的，是它想留的。宇宙平衡，不是非黑即白的爽文剧情。”
林浩一怔。
识海里突然闪出画面——三年前爆炸现场，火光冲天，他按下按钮的瞬间，背景里隐约有和高台一模一样的符文在闪烁。那不是爆炸的余波，是某种仪式的启动。
“所以……我那一炸，其实是开门？”他喃喃。
“准确说，是砸锁。”声音顿了顿，“而你是唯一的备用钥匙。”
林浩没再问，抬手就朝虚影之门走去。
可刚迈步，眼前景象骤变。
林浩站在原地，这幻象太过真实，但他明白这是考验。
他站在一片废墟中央，手里还握着引爆器，火光映在脸上，陈青阳在远处嘶吼着什么，他听不清。画面不断回放，每一次都是他按下按钮的瞬间，每一次背景的符文都亮一分。
“你毁了一切，也救了一切。”那声音在幻象中响起，“现在，你还敢往前走吗？”
他抬手，狠狠咬破舌尖。
血腥味炸开，神志瞬间清醒。
“这次不是逼的。”他低声说，“这次，是我自己要来的。”
掌心印记猛地爆发金光，他一把按在高台中央的阵眼符文上。
金光与符文共振，嗡鸣声如潮水般扩散。
虚影之门开始凝实，轮廓逐渐清晰，门缝中渗出的光不再是淡金，而是带着一丝玉色，和他祖传玉佩的光泽一模一样。
门开了。
林浩一步跨入。
里面没有地，没有天，只有漂浮的空间。他刚踏进去，身体就失重，整个人缓缓浮起，四肢无法着力，像被扔进了无底的湖心。
更诡异的是，胸口的玉佩残片突然剧烈震动，系统界面在识海中一闪而过，随即弹出红字警告：
【医术辅助模块：关闭】
【鉴宝透视模块：关闭】
【灵气探测模块：能量过载，自动休眠】
“我靠，这地方连外挂都禁？”林浩苦笑，“真·纯靠实力了是吧？”
“不是禁。”那声音再次响起，这次不再冰冷，反而带着一丝……欣慰？
“是屏蔽。这里的东西，不需要系统告诉你真假。你的眼睛，你的血，你的命，就是最好的鉴定器。”
林浩没接话，闭上眼，任由身体漂浮。
他忽然察觉到一丝异样——空间里有“流”。
不是风，是灵气的流向，像暗流般缓缓推动他的身体。他试着顺着力道调整姿势，果然，漂浮的状态稳定了许多。
“你能感知到‘灵流’？”那声音略带惊讶，“不愧是归藏血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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