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流年皱眉:“什么叫‘等你十年’?”
姒槿笑了笑,不再说话,转身离去,只留下一句:
“走好你这条血骨路。”
“前面,不只你一个人。”
“但谁能活下来,看命。”
清晨五点,荒天古界东面山脉下,一道沉沉钟声回荡。
“骨界塔,开启。”
这是古界每十年一次的最高级试炼,进者十成九死,出者一人成军。
这一回——血骨营来了。
全宗门没人看好他们。
十个人。
第一次组队。
进塔就打最高难度。
可没人拦他们。
因为所有人都知道——谁敢拦,可能明天就被揍进塔。
……
塔外,林川围着塔转了三圈,嘴里念叨个没完:
“你说这塔怎么像个坟头?”
“你不说我都没往那想。”程子修抓了抓脑袋,“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想跪一跪。”
沈流年按住刀:“行了,别废话。进去干活。”
周进站在最前头,手上血魂印开始发热。
塔门自己开了。
红光一道一道卷进塔心,像是活着的肉在喘息。
姒槿不知从哪冒出来,就站在塔门旁边。
“进去之后,每层都有‘血骨印障’。”
“每一道障,都对应一段记忆。”
“不是塔的记忆。”
“是你们的。”
“谁的印先亮,谁先上去。”
“谁撑不住,就死。”
“没人能替。”
沈流年皱眉:“什么意思?自己过自己那关?”
姒槿淡淡说:“是的。”
“这塔,是用你们的执念开门。”
“你们走得越狠,死得越快。”
“但也越强。”
说完,她看着周进。
“你小心点。”
“你身上的那段执念,不属于你一个人。”
周进没问,也没点头,只说了句:
“进。”
他第一个迈进去。
众人跟上。
塔门“砰”地一声合上。
……
第一层。
血雾弥漫,什么都看不见。
脚下像泥不是泥,像肉不是肉。
然后林川的印亮了。
“……靠。”他低声骂了句,“居然我先来?”
下一秒,他整个人消失在原地,众人看不到他了。
林川落在一片断壁残垣之中。
他看见了自己十三岁那年,父亲死在小山坡上,尸体被人悬着,没人敢收。
他当年没哭,今天站在原地,一步都走不动。
“你要出去。”身后传来声音。
“你得动。”
“不动,就被困死在这层。”
林川咬着牙,回头砸了自己一拳。
“我不想看。”
“我不想认。”
“但我得活。”
“我要跟着周进出去。”
……
他一拳砸穿幻境,落回众人队伍中,脸色煞白,额头冒汗。
“下一个。”
程子修的印亮了。
他没吭声,直接冲进血雾。
一盏茶后,他背着锤出来,嘴上挂着血,衣服碎了一半。
“第三个,谁?”
许清的印亮。
没人敢拦。
她像个影子一样走进去,十息不到,走出来。
没人知道她看见了什么。
只知道她回头瞪了周进一眼。
“你不是第一个。”
“你得小心。”
……
最后,周进的印亮了。
他站着没动,直到印闪到发烫。
塔门开了。
他一步迈进去。
眼前,只有一个人。
一个跟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对面那人也笑了。
“你知道我是谁?”
“我是你魂火爆体之前的那段。”
“那时候你还以为有人会帮你。”
“你还傻着以为拼命就能换命。”
“你现在厉害了。”
“可你真强了吗?”
“你敢不敢承认你最怕的——是自己那时候真废了?”
周进没说话。
他抬起拳头。
“我不想听你讲我过去。”
“我就想告诉你——”
“我现在能打你。”
“你打得赢我?”
“我现在拳头不认过去。”
“我打出来的,才算数。”
“你要不服——”
“我就打你死。”
他冲上去,一拳轰碎了幻象。
那一拳打出去的瞬间,整座塔都晃了三下。
其他队伍的人吓得直退。
“血骨营那谁,是不是又干炸了?”
“这才第一层啊!你别提前掀塔啊!!”
塔门再开,周进走出来,没受伤,但身后那道红光延伸到了第二层。
“走。”
“下一层。”
“我们一个不死。”
“我们要,把这塔打穿。”
血骨营踏入骨界塔第二层。
脚下变成灰白色的骨地,天是黑的,地是红的,空气像是发酵过的血浆,粘得人喘不上气。
“队长,这塔是活的。”程子修低声说。
“我能感觉到,它在‘看’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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