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贺循并排坐在过山车里,被工作人员扣上安全锁,祝曲祺两只手都紧攥成拳头。
贺循表情认真,不含任何逗弄的成分:“祝曲祺,给你最后选择的机会,你真的想好了吗?过山车开始运行再想反悔可就来不及了。”
祝曲祺努力扯起嘴角,一脸视死如归的样子,说:“我不是想好了,我是想死了。”
贺循:“……”
贺循发誓,自己绝对没有整她的意思,又强调一遍:“我是说真的,你不想玩我们可以下去。”
“玩!”祝曲祺紧张过了头,反倒多了股劲儿,“玩的就是个刺激!”
贺循都不知道该怎么劝她了。
祝曲祺自言自语道:“商家既然敢开设这个项目,一定有他的道理。他还能真让我死在这里不成?”
说几句话的工夫,过山车开始启动了。
最初速度很缓慢,祝曲祺还有心情跟贺循聊天:“你喜欢跳伞,是因为跳伞的时候可以忘记一切烦恼,坐过山车呢,也是这个原因?”
过山车在上升,祝曲祺的心也跟着往上蹦,反观贺循,他闭上双眼,十分享受地张开了双臂,任由风从他身边穿过。
“是。”贺循坦然承认,“我喜欢一切极限运动,跳伞、过山车、蹦极、攀岩等等等等。”
祝曲祺嘀咕:“你怎么那么多烦恼。”
贺循扭头看向她,只是笑,没有说其他的。
是啊,他就是有很多烦恼。哪像她,看起来永远那么快乐,吃一颗酸酸的糖都能傻乐大半天。
祝曲祺说:“等你回国了,再遇到烦恼,找我给你开导啊……啊!啊!啊啊啊啊——”
过山车开始加速,经过弯道,前面就是大圆环,祝曲祺再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除了尖叫。心脏被挤压到喉咙口,快要跳出来,脖子上的脑袋快被甩飞。
贺循还沉浸在祝曲祺尖叫之前的那句话里,沉默几秒,挑唇轻笑了声。
耳边充斥着祝曲祺扯着喉咙喊叫的声音,没停过。她不是个例,失声尖叫的人不少,男女都有。只不过祝曲祺离他最近,声音最为清晰。
贺循面色未改,很想提醒祝曲祺一句,照她这么个叫法,下了过山车,嗓子得哑成唐老鸭。但祝曲祺根本听不进去他的话。
过山车的轨道看似很长,因为速度够快,耗时并不长。
停下来后,贺循率先解开身上的安全锁扣,抬起身前的横档,从座椅上下来,转过身,站到祝曲祺面前,弯下腰撑在她的座椅上:“祝曲祺,能听见我说话吗?”
祝曲祺表情像个呆瓜,头发被风吹乱了,碎发糊在脸上,其余的散下来,脸上的妆容七零八落,盖不住底下惨白的脸色。
她仰起脸,痴痴地笑了,半晌,偏过头耳朵朝向他,声音很大:“你说什么?我听不见——”
她一边拍着自己的耳朵,一边发出“阿巴阿巴”的声音。
贺循:“……”
贺循有点愧疚,扶着祝曲祺下来,她腿一软,没站稳,差点跪到地上,幸而他反应足够快,一把将她捞起来,架着她走向花坛边的公共长椅。
“你坐在这里缓一缓,我去给你买点喝的。”贺循交代完,跑着离开。
祝曲祺虚脱般靠着椅背,两条手臂软面条似的垂搭在腿上,大脑发空,耳朵里像是灌了水,身体似乎还残留着失重的刺激感,小幅度一波一波袭来。
确实能忘记烦恼。
不光烦恼,脑浆都能晃出去。
祝曲祺慢慢俯下身,两只手托着脸,有点想吐,张口哕了两下,没能吐出来东西。
视线里忽然出现一双黑色运动鞋,祝曲祺顺着裤脚缓慢抬起眼,这时候才发现贺循的个子好高,覆盖下来的阴影能将她罩住。
他拎着瓶牛奶,贴到她脸上,是温热的。
“还没缓过来?”贺循低下眼,唇畔笑意薄薄,“下次别逞强了,不是非要你陪我。完成不了咱们可以换一个。”
祝曲祺握住牛奶瓶子,暖了会儿手,拧开盖子抿了一小口,受到刺激的神经慢慢平复,只是她开口说话时,嗓音还有些哑:“我这不是完成了?”
贺循点了点头,被她折服,转个身在她旁边坐下,手里还拎着个小袋子,等她喝几口奶,他手指勾着袋子的提手递过去。
“这什么?”祝曲祺拧上瓶盖放到一边,顺着敞开的袋子口往里张望,闻到了烘焙的香味,“面包?”
贺循没回答,等着她接过去自己打开看。
“还真是面包。”祝曲祺拿出来,夹着热狗的面包,摸着还是热乎的,应该是刚烤出来的,香味格外浓郁。
贺循:“看到有很多人排队买,味道应该还可以。”
祝曲祺张嘴咬了一口,热狗的外皮烤得很脆,能听见“咔嚓”一声响。
贺循看着她,笑问:“好吃吗?”
祝曲祺在空中嚎了太久,消耗了不少体力,完全抽不出空跟他说话,只点头。她一口一口吃着热狗面包,只剩下一小块时,才想起来问他:“你怎么不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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