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曦宁猛地一惊,指尖无意识地拽紧从空间里拿出来的不锈钢晾衣杆,指尖因用力而泛白,之前坑害那群沙匪的画面不由得浮现出来。
当初被她坑的那群沙匪,可不光是恶龙谷外有蛮族埋伏,就是恶龙谷内,那片沼泽处还有鳄鱼的存在。
这人不会是被鳄鱼咬了,死在这里的吧?
她屏住呼吸,暗自盘算:如果真如此,那尸体早该被烈日晒成干尸了。
想想,感觉就没有什么好怕的了。
洛曦宁吞咽了一口唾沫,用脚尖试探地碰了碰那人影的肩背,鞋底触到布料,竟带着微微弹性。
难道没死,只是昏迷了过去?
“喂,你还活着吗?”
那人没有动静,洛曦宁紧握着晾衣杆,冰冷的金属管沁着掌心薄汗。
她深吸一口气,杆头拨开高及腰间的杂草。
那人趴在暗处,身形高大,肩背宽阔,一袭黑衣,不知是被汗水还是露水打湿,紧裹着结实的轮廓。
洛曦宁蹲下身,杂草的锯齿边缘划过她的手背,留下细碎的痒意。
指尖轻触他的皮肤,是温的,甚至带着一些粘腻。
是活的,那就好!
洛曦宁腾出一只手,拨开覆在他脸上的碎草。
熟悉的面孔让她呼吸一窒,眉骨如刀,鼻梁挺直,下颌线条似因疼痛而绷出凌厉的弧度。
谢憬安,竟然是谢憬安!
他怎么会在这里,还人事不省?
“谢憬安,喂,谢憬安你醒醒......”
在这里见到熟悉的人,洛曦宁心情可没有那么美好。
她蹲下来,伸手去探谢憬安的鼻息。
还好,虽然他面色苍白得可怕,连嘴唇都是黑的,但他还有呼吸。
“你没死就好。”
洛曦宁正准备查看他哪里有伤,却听见头顶看不见的地方,传来一个粗哑男人的声音,“给我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他逃了,你我都得死。”
恶狠狠的话,直接让洛曦宁打消求救的主意。
另外一道男人声音响起:“这里有断崖,莫非是摔了下去?”
“那就下去搜,”先前那人冷笑,“找到了,立刻杀了他,别给他张嘴的机会!”
洛曦宁的指尖猛地一颤,扶着谢憬安的动作僵在半空中。
她低头看向谢憬安,他的脸白得近乎透明。
心中暗忖:每一次见面,他都在刷新她对于伤势的认知。
“他受了那么重的伤,还中了毒,这摔下去,还有命在吗?”
“前方有个小道。”崖山又传来喊声,有碎石滚落下来,险些砸到她。
糟了,要被人发现!
洛曦宁瞳孔骤缩,一把拽着谢憬安的腰带,另一只手死死攥着他的手腕,往枯草深处的洞窟里拖去。
他一身玄衣,洛曦宁看不见他身上的伤势,可那不自然、扭曲的腿,却让她心中一抽一抽地疼。
他,这是腿断了?
洛曦宁皱眉,使出吃奶的劲儿将高大的谢憬安往里面拉。
他的身体很沉,每一次拖动,断骨摩擦的“咯吱”声像是在用锯子割着她的神经。更加糟糕的是,随着谢憬安的移动,他身下被拖出一道蜿蜒的血痕。
而这一切,都没有被专心拖人的洛曦宁察觉到。
洞窟的入口被半塌的岩石和疯长的杂草所遮掩。黑暗中有尖锐的石块,划伤了洛曦宁的脚踝。
她闷哼一声,却不敢停留查看。
“头儿,这,这里有脚印。”
黑巾蒙面的男人来到枯草丛前,指着洛曦宁留下的脚印,大声说道。
“这儿有血迹......这里有个洞穴,一定就在里面,给我冲进去,杀了他。”
“血迹到这儿断了。”一个声音近在咫尺,带着狐疑。
“里面还有路,进去找找......”
一行凶神恶煞的黑衣人,手持长刀,冲进了那条狭窄的缝隙。
透过电视,看到那缕火光消失在黑暗中。
洛曦宁这才脱力般跌坐在地,这才发现自己的手掌正按在谢憬安的胸口。
那里的心跳微弱得像风中残烛,却依旧顽强地跳动着。
“我真是上辈子欠你的。”
洛曦宁说着,去翻来药箱,想着他的断腿,又去接了满满一盆的灵泉水。
剪刀剪开谢憬安身上碍事的裤腿,露出的情景让洛曦宁呼吸都为之一窒。
那已经不能算是一条腿了。自膝盖以下,皮肤呈现出诡异的青灰色,像是在毒液里浸泡太久,连血管都成了乌紫色的细线。
精瘦的小腿布满了利器划过的痕迹,最深的一道是从膝盖内侧蜿蜒至脚踝,翻开的皮肉已经不再流血,而是往外渗出混合着黑色毒素的黄色脓液。
脚背以一种不自然的角度扭曲着,五根脚趾齐根断裂,白骨森森地刺破皮肤,在那双不合大小的靴子里,沾着泥灰。
另一只腿也好不了哪里去,从膝盖处被人以外力折断。
最让洛曦宁揪心的是,脚踝内侧那两个对称的、细小的黑洞,那是被钩刀精准挑断脚筋后留下的创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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