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知澜的目光从叶渠身上移开,看向许砚宁时,眼中的柔情与不可置信皆散去,阴狠的眸子里满是杀意。
“你真敢动手。”
路知澜是意外的,他一直很有自信,从小到大,他的这副皮囊见过的女人没有一个不为之倾倒的。
更何况,他对许砚宁一直是有求必应,他一直认为,他与许砚宁身边的那些男人比起来,他是最好的,也应该是许砚宁最爱的。
可刚刚许砚宁那一掌彻底打碎了他对许砚宁的滤镜,若非有叶渠,不然此时死的就是他了。
许砚宁的目光从叶渠身上移开,直视路知澜,“路知澜,你我之间必有一战。”
她不会输,也不能输。
“那你就好好看着,看着朕的铁骑,踏破你的国!”
路知澜眼底涌现的怒火倒映着许砚宁的脸。
许砚宁扯着嘴角笑了笑,她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体要撑不住了,但是让她现在就放弃,她同样做不到。
随着路知澜一声令下,军队中的鼓手敲响了战鼓,战鼓一声一声激励着燕国士兵的心,他们高举武器,叫喊着直冲向楚国。
江知衡早就迫不及待冲向了路知澜,他早就想为许砚宁报仇了,他捧在掌心里呵护的女孩,凭什么要因为他的一句话就嫁给不认识的陌生人?
江知衡的剑锋如毒蛇吐信,直取路知澜咽喉。
路知澜却轻蔑一笑,旋身避开时袖中暗箭骤然射出,许砚宁瞳孔骤缩,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撞开江知衡,暗箭擦着她的肩胛骨没入地面,尾端竟还连着细如发丝的银链。
江知衡扶住摇摇欲坠的许砚宁,关切问道:“你怎么样?”
许砚宁摇摇头,“我没事。”
路知澜拉着银链收回暗箭,看着关系亲密的两人,眼底的火焰像是要喷发出来了一样。
“你先回去,这里交给我就好。”江知衡将许砚宁护在身后,阴沉的目光落在路知澜身上,如同毒蛇一般。
许砚宁只觉得眼前场景恍惚起来,耳边的厮杀声却愈发的大,大到她头疼脑涨。
脚底虚了起来,晃了晃脑袋想保持清醒,却发现自己的力量在流失。
一瞬间,耳边声音消散,许砚宁只觉得自己被人抱起来,然后就是一阵清风拂过,好像离开了那片充斥着血腥的战场。
再次醒来时,已经到了午时,许砚宁晃了晃晕乎的脑袋,环顾四周才发现自己到了一处陌生的地方。
瞬间警惕起来,随后是木门被推开的声音,许砚宁紧皱的眉头在看见来人时舒展开来,只是眼中满是讶然。
“路修远?”许砚宁还以为自己认错了人。
她对路修远从来没有心慈过,她本以为路修远不会再见她了。
没想到将她带离战场的会是路修远。
路修远“嗯”了一声,抬手探了探许砚宁的额头,见许砚宁不发烧了才松了口气。
“你受了内伤,又强行使用内力,经脉受了损,昨夜还发了烧。”
许砚宁闻言尝试运作内力,却没想内力没有运作起来,经脉却像是被人砍成一段一段似的疼痛。
“嘶——”许砚宁倒吸一口凉气,心中暗恼。
路修远皱着眉握住许砚宁的手腕,渡了自己的内力进许砚宁体内安抚着那些经脉。
“明知道自己经脉受损就不要强行运作了。”
许砚宁看向路修远,问道:“这是哪里?”
“广恩寺。”
“你是怎么把我带到这里来的?”
“就直接带过来了。”
“那其他人呢?”
许砚宁其实是想问楚国有没有赢的,但是想到路修远是燕国人,他应该不希望楚国赢,便没有这样问。
“不知道。”
许砚宁沉默下来,一时间也不知道路修远是在打算什么。
“出去走走吗?”路修远忽然出声,对着许砚宁伸出了手。
许砚宁犹豫片刻,路修远本以为许砚宁不愿搭理自己想要收回手时,许砚宁伸出手搭了上去。
路修远扶着许砚宁出了屋子,外面阳光正好,又高又大的菩提树下只有一个僧人拿着扫帚扫地。
看见路修远和许砚宁,只远远点了点头。
“你恨我吗?”许砚宁忽然问道。
路修远一愣,许砚宁能感觉到路修远的身体僵硬了一瞬间。
心中暗自摇头自嘲,她也不知道自己对路修远是什么心思了,路知澜四处征战,路修远没有反对,也就是支持战争的一员。
她厌恶战争,更恨发起战争的人。
可路修远站在她面前,她提不起任何恨意,之前对路修远的折磨也只是出于私心和试探。
“不恨。”路修远语气平淡,“没有你,我或许早已经死了。”
少时意气风发,青年时本想闯出一片天地却遭到自己的亲兄长的暗算,成了一个废人。
从天坛跌入泥沼的滋味并不好受,这一点路修远深有体会,所以他能理解许砚宁对路知澜的恨。
所以现在许砚宁问他恨不恨她,只觉得好笑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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