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海霞毕竟是个十五六的小姑娘,看到奶奶这个情况很是六神无主。
“阿奶、阿奶别吓唬我,呜呜呜……”
慌乱间,她突然想起瞧过的热闹:
“水!洋碱水!阿妈,快帮我弄点洋碱水!”
陈海霞跟着人群一起瞧过热闹,见过灌了老鼠药的杨花花,被左邻右舍一起灌肥皂水,说是洗肠胃,要让杨花花把老鼠药呕出来。
杨改娣闻言连滚带爬出去了:“哦哦,等我弄点洋碱水。”
陈海霞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撬开奶奶的嘴,把手指伸进去,试图扣嗓子眼让奶奶把老鼠药先呕一些出来。
“阿奶,快吐、快吐呀!只要你把老鼠药呕出来,肯定、肯定就没事了……”
陈海霞心惊肉跳拯救奶奶,自己在世上的亲人不多了,爷爷早已断气胸膛都不起伏了,奶奶这个长辈更是不能失去。
一旦爷爷奶奶都死了,陈海霞姐妹仨可就只剩母亲杨改娣这个长辈了。
母亲一心一意胳膊肘往外拐,姐姐陈海虹现在还生死未卜,妹妹又太小。
屋外。
杨改娣慌里慌张去找肥皂,对于她们家而言,肥皂算是一种小奢侈的物品,使用都得格外珍惜,不脏的衣服舍不得用。
杨改娣看着蜜黄色的大半只长条肥皂,心疼了:
“这东西贵巴巴哩,浪费不浪费哦,也不晓得要泡多少,灌下去就能把那死老太婆救活嘛?”
都这种时候了,她还在犹豫浪不浪费:
“其实,死了也好,老两口死了,我就是家里的话事人,就能顺顺当当带孩子们改嫁。”
左邻右舍对她指指点点,无非嫌弃她不够孝顺、苛待公婆,无情带走了死去丈夫每个月的抚恤金。
那些钱,供养着杨改娣母女几人,也得供养这俩老人。
只要这俩老人一死,套在杨改娣头上的孝顺枷锁,自此以后,自动解封。
……
杨改娣眼珠子一转,计上心头。
她将陈海霞宝贝一样藏在屋里的汆壶,悄悄摸了出来。
陈海霞总是用这里面的水擦洗伤口,还给陈海虹灌了两次。
杨改娣虽然不晓得这是啥水,但是,晓得这是林熹微给的陈海霞,可能是某种治疗跌打损伤的药水。
她心想,能治跌打损伤,应该不能治耗子药的毒。
杨改娣想要从中捣鬼,离间一下林熹微跟陈海霞的关系,造成她们之间信任危机。
她还不想泡肥皂水救人,一心盼着婆婆快点死!
杨改娣把汆壶里剩下的灵泉水倒在洋瓷碗里,又给汆壶里偷偷灌了一些井水,然后,神不知鬼不觉再给放回屋里。
陈海霞催促的声音不断传来:“阿妈!阿妈快一点呀!”
杨改娣慌慌张张端着洋瓷碗,摸到公婆屋里:“来了、来了来了。”
她来到闺女跟前,心虚极了!
“给,那个啥啥的水。”杨改娣把洋瓷碗递给二闺女,眼神畏畏缩缩看一眼光板床上的公公。
老头子死不瞑目,嘴角下巴脖子上都是白沫,嘴巴也大张着,因为太瘦,活脱脱一只骷髅头。
杨改娣吓死了啊!
不做亏心事,看到死去的老人都会害怕,更何况,杨改娣正在做坏事!
她低头看下去,不知真相的二闺女正端着洋瓷碗给奶奶灌水,以为这是洋碱水。
杨改娣老心脏都快跳出喉咙了,咚咚咚、咚咚咚……
但是!
杨改娣的心情逐渐雀跃起来:
[太好了!只要老东西救不活,海霞姊妹仨就断了念想,这个屋里长辈都死绝,我才好带她们改嫁。]
冷月清辉下,杨改娣半张脸隐匿于屋里的黑暗中,半张脸被月光照亮。
这辈子,她都没有如此心狠手辣过!
同时,她又格外憧憬嫁给陈建设的日子。
[女人嘛,不都这么过来的?套马套驴套骡子,小牲口才尥蹶子不配合,等以后驯服了就好!]
[海霞这个死丫头,根本不晓得天高地厚!这天底下,哪个女人不是三从四德,活在宗族礼法下面?]
[等我把你们带过去,等建设给你们挨个寻谋好婆家,你们就知道我这个当娘的现在有多么明智!]
……
林熹微跟秦南城一路来到飞行基地。
路过重重关卡,荷枪实弹的站岗士兵,看到团长的车,一个个腰板挺直给敬礼。
吉普车一路畅通无阻,来到基地保密等级最高的单位,战斗机机库。
这里灯火通明,机修师傅们熬夜加班给战斗机、轰炸机、运输机等等,进行检验检测。
每一次,军机落地后都要进行检修,尽早检查出问题,尽量把问题在地面解决,原则上不允许带到天上。
测试发动机正常与否,就意味着机库里要不停轰鸣军机的发动机。
那要人命的噪音,正常人不戴专用耳机耳朵鼓膜得破裂!
在这里,沟通全靠耳机通讯,没有耳机,你吼破喉咙对方都听不到。
一名穿着深蓝色工装服的小兵,抱着三只耳机跑不上前,先给秦南城敬礼,然后恭恭敬敬奉上耳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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