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在按照林熹微的算计稳稳发展,环环相扣,步步紧逼。
秦南城回看怀里的娇滴滴大小姐,看似柔弱不能自理,弱柳扶风一般。
实则,内核强大,头脑聪明,狡黠利落,有点菩萨心肠,更多是金刚手段。
秦南城能猜到,哑巴之所以活了过来,还能开口说话,必定跟林熹微手里的紫金葫芦有关。
那里面装的水,应该就是之前那种灵丹妙药水,他自己都喝过。
林熹微救人,不单单是救人,必定还留有后招。
比如,眼前这副场面。
哑巴一旦张嘴,诸多隐藏在暗处的秘密,可就一个都保不住了!
岛民一个比一个情绪亢奋,争先恐后逼问族长与族老们:
“族长,年底我们领的钱,真是孩子们的买命钱吗?”
“十二叔,您说话呀!我家儿子当真回不来了?”
“族长,哑巴说的对不对?你们跟三叔公合作,真的是干那种营生吗?”
“我就知道,你们暗中勾结这么多年,肯定背地里有猫腻,当家的、当家的,你也说句话,让他们把我们儿子放回来吧!”
“我、我不要钱了,你把我儿子还给我!”
“我也不要了,还我儿子、还我儿子呀!”
一时间,陈建文的小院里格外热闹——
哭喊声、叫嚷声、咒骂声、哀求声,乃至威胁跟族长几人鱼死网破的恐吓声。
最为凄惨的声音,则是那些当场就给儿子哭丧的母亲发出。
还有人情绪激动到扑了上去,推搡拉扯族长等人,要求他们还儿子给自己。
林熹微越听越感到反胃,低声嘟囔:
“为什么没有人找闺女?怎么就没有人跟族长要闺女呢?凭什么闺女不值得他们问一句还活没活着!”
怀了孕,林熹微的情绪愈发敏感,比以往正常状态时更能捕捉细小的恶意。
……
秦南城轻轻抚摸她的后背,轻柔安慰:
“熹微?熹微、熹微……”
好几声轻柔呼唤,才将失神的林熹微唤回来。
“嗯?”林熹微下意识抬头看他,眼底的愤怒与憎恨竟是难以遮掩。
下一秒,她倏然收敛起情绪,勉强扯了扯嘴角:
“我、我有点多愁善感了,情绪最近不怎么受控制,可能孕激素有影响吧。”
秦南城见她刻意解释,不免心疼不已:
“熹微,对我不必故作坚强。”
一句话,突然触达林熹微的心底,撕破某些被她关在阴暗角落的委屈。
没有亲生母亲在身边的林熹微,心底最深处其实有个黑洞。
理智告诉她,母亲也是受害者、被迫流浪者,风雨飘摇的时代里,母亲能活着已经是奇迹。
可归根到底,她缺失了来自亲生母亲的爱。
林熹微转身扑到秦南城的怀里,情绪有点崩塌,嗓音也染着浓郁的哭腔:
“如果我们生了女儿,请你一定答应我,不要让她感受到这种性别恶意,好不好?”
“不会、不会,一定不会!”秦南城抱着她安抚,一叠声给承诺:
“我喜欢女儿,盼着你给我生一个漂漂亮亮的小闺女,跟你一样漂亮。”
林熹微在他怀里破涕为笑,不住点头再点头:
“嗯!嗯嗯!我也期待是闺女,跟我一样聪明勇敢!”
这个年代的秦南城,不懂后世那些所谓的育儿知识,也不懂孕妇如何护理。
但是!
他懂如何心疼妻子!
周围一堆人乱哄哄,吵吵嚷嚷,甚至大打出手干仗呢!
秦南城自是岿然不动,以臂膀为林熹微突然脆弱的情绪保驾护航。
……
一场歇斯底里的闹剧,最终,以族长与族老们都被抓而收场。
包括参与买卖岛上男丁妇女的陈建设父子,全都被带走调查。
建文爹身为12族老之一,选择主动投案自首。
耄耋之年、银发苍苍的建文爹,临行前特地感谢林熹微。
他极为郑重给林熹微鞠躬,诚意十足道谢:
“林主任,感谢您救命之恩,可惜呀,我已是风烛残年,浪费您那灵丹妙药水。”
林熹微被秦南城轻轻揽在怀里,状态也稍稍好了一些:
“不必客气,我救您,也是有一些很重要的事情,想问一问您。”
建文爹当即了然,眼神在秦南城与林熹微的脸上来回扫了扫,苦笑:
“二位请随我来,咱们借一步说话。”
他带着林熹微与秦南城,来到了里屋。
各自落座,上茶水。
建文爹这才喟叹一声:“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已经走了一遭阎王殿,啥啥都看开了,林主任,请问吧!”
林熹微手里端着凉白开,抿了一口,开门见山:
“阿爷应该知道,我是林承华女士的侄女。”
“嗯,近些天刚知道。”建文爹如实回答,始终态度恭敬:
“你与你姑母一样,是个有胆识、有善心、有魄力的巾帼英雄,我等老朽自愧弗如。”
老爷子谈吐很是讲究,像是那个年代读过私塾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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