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份无言的静默里,手机铃声再次响起,一瞬让她回神。
林笙用力推开了面前的男人,看着他的眼睛里重新变得冷冽而疏离:“周祈年,你的后悔和痛苦,与我无关,我们之间早就结束了。”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没有一丝温度:“让开。”
周祈年被她推得后退一步,看着她冷淡下来的神情,眸底的痛苦还没褪去,又添了一层深深的无力感。
看着林笙的背影,他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
但林笙已经不再看他,拖着行李,快步走向楼道里,只留给他一个决绝的背影。
随着电梯门缓缓关上,也彻底隔绝了他的视线。
周祈年僵硬地站在原地,雪花飘零落在他肩头,他却浑然不觉。
他缓缓失神垂下眼眸,怀中似乎还残留着她身体的温度和淡淡的香气。
可心口的位置,却只剩下无边无际的空旷冷意。
无论他如何表达他的痛苦和爱意,她似乎……真的不再在乎了。
电梯缓缓上行,狭小的空间里,林笙面色微紧,凝视着电梯镜面里她略显凌乱的发丝。
脑海里不断浮现的都是周祈年刚才的那番话,他胸膛里强劲有力的心跳仿佛还在她耳边不断浮现。
滚烫又真实。
想着这一幕,林笙就用力攥紧了手心,直到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她试图用疼痛驱散心底那片刻的动摇和混乱。
不能再心软了。
一次心软,换来的可能是万劫不复。
电梯到达楼层,发出“叮”的一声轻响。
林笙深吸一口气,重新睁开眼时,眼底已恢复一片清明和平静。
她拖着行李走出电梯,拿出钥匙,打开了公寓的门。
温暖的灯光倾泻而出,驱散了门外的严寒,也暂时驱散了她心头的纷乱。
而楼下,周祈年依旧站在风雪里,直到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打破这死寂。
他机械地拿出手机,看到屏幕上闪烁的名字。
他黑瞳渐渐深谙下来,所有的痛苦和脆弱被强行压下,才接起电话,声音沙哑而平静,听不出任何情绪:“什么事?”
电话那头传来沈清娇柔又带着一丝急切的声音:“祈年,你在哪里?周伯伯他联系不上你,让我找你,说明晚我们两家人一起吃饭,有重要的事情要商量,关于我们……”
“沈清,我的话你是听不懂吗?”
周祈年冷冷地打断她,目光投向夜色里越下越大的雪,说完这句,他不等沈清再回答什么,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雪花无声地飘落,覆盖了来时的脚印,也仿佛要覆盖掉他所有失控的痕迹。
但有些东西,一旦破土而出,便再难收回,就像是疯狂滋长的怀疑。
雪还在不知疲倦地下着。
林笙回到公寓,将孙蔓的行李放好,童可欣今晚有工作不在家,空旷的房间里只剩下她一个人,安静得能听到窗外雪花飘落下的声音。
她给自己倒了杯温水,坐在沙发上,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但周祈年方才那双痛苦绝望的眼睛,和他滚烫的心跳声,却总是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
还有顾衍那通被挂断的电话,和他声音里异常的疲惫低落。
越想越放心不下,林笙最终还是拿起手机,重新拨通了顾衍的号码。
电话响了几声才被接起,背景音很安静,甚至能听到轻微的呼吸声。
“顾衍。”林笙试探着问:“你还好吗?刚才……抱歉。”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才传来顾衍比之前更加沙哑的声音,带着一种浓重的无力:“没事。”
“你母亲那边没事吧?”林笙不放心地又问了一句。
顾衍的声音很低很低:“情况突然恶化,抢救过来了,但医生……说可能就这几天了,让我做好准备。”
林笙呼吸一窒,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她垂目斟酌了下,还是出声询问:“你现在需要我过去帮忙吗?”
一边问,一边就已经站起了身,顺手拿起了外套和车钥匙。
顾衍那边沉默了许久,但最终只是报了一个医院名字和楼层:“……谢谢。”
雪夜路滑,林笙开车赶到邻市的医院时,已经是一个多小时后了。
寂静的走廊里,灯光冷白,消毒水的味道浓郁得化不开。
她走出电梯,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长椅上的顾衍。
男人低着头,双手交握撑在额前,整个人笼罩在一片巨大的悲伤和孤寂之中。
平日里那个沉稳专业的顾衍在此刻,显得格外无助脆弱。
林笙放轻脚步走过去,在他身边轻轻坐下,没有立刻说话,只是安静地陪着。
感受到身边的动静,顾衍缓缓抬起头。
他的眼眶是红的,眼底布满了血丝,金丝眼镜被取下放在一边,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悲痛和茫然。
看到林笙,他勉强想扯出一个笑容:“你来了,谢谢,这么晚还麻烦你。”
“不麻烦。”林笙声音放得很柔:“阿姨……现在情况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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